老太太在府中阴阳怪气地说了几句。
一直未放弃女儿的唐将军却在此时不冷不热地来了句:“亲的尚且靠不住,何况是干亲呢?”
老太太差点被他气出病来!
但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大家也都懂,唐将军还道:“若不是因为有卫初宴,恐怕棠儿这次连赴边都难,即便陛下发慈悲不要她的命,却也少不得落个囚禁终身的下场,有如今这个结果,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他把话说得这般直白,府中有心思的其他人,俱都不做声了。唐棠经历过这件事,也算长大了一点,但是仍然觉得自己没错的,唐将军见此,只得将卫初宴的亲笔信交给她,又与她细细交代了,告诉她去了死囚营该注意些什么、该做什么事、该信任什么人,这些都说清楚了,叫女儿带着她那根抽死过人、也险些将她这条命害了的鞭子,上了战场。
唐府的这件事传入卫初宴耳中,她并未感到意外。
那是个复杂的家族,和以前的卫家相似,家大业大、人丁兴旺,可是那兴旺的表皮下,也有许多不好说的腌臜事。这样的家里,要考虑的事情多了,老太太一心为子孙,也不能说她太坏,她只是心长偏了——谁的心不是偏的呢?她不指着唐家所有人感念她的恩情,但只要有那么一个明白人,说了那么一句公道话,像是唐将军那样,那她的这番运作,便算是值得的。
况且,即便不值得,那唐棠还是个孝顺孩子呢,她不在长安的这两年,唐棠将她爹娘照顾的很好,她就算是只为爹娘顺心,也该把这件事办好的。
赵寂自然也知道唐府发生的事,她笑话了卫初宴两句,也未多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回来了。
家中有事,这几天感触很多,其实现在也还没完全闲下来,今天先更一章告诉你们,你凉按照约定在今天回来了。
对那天晚上等到两三点却没等到更新的朋友们道歉,真的,对不起哈。
今天晚上还得出门呢,明天开始双更,双更一周。
到那时,咱们佞臣应该就完结啦,我爱你们,我把佞臣写太长了,捂脸跑。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两年后
通州贪腐案, 最终是由顾国公的孙儿顾潜做了钦差大臣, 去了通州详查。
顾国公身上既有“国公”衔, 自然也是当初跟着太.祖打天下的那一批武将的后人。说起这顾家, 亦是一段传奇。顾家当年有兄妹五人,俱都随着娘亲上了战场,却又有四人的尸骨落在了那些大大小小的战事中,最终只剩了个最小的顾小五, 可谓是一门忠烈。除了异姓王那般的荣光,顾家俱都享受过了,如今留存的这一支,便是顾家小五开枝散叶的结果, 也算是繁盛。
传到这一代, 顾家嫡长孙是个看着没甚血性的孩子, 顾潜。顾潜虽出生于武门,可自小却只爱诗画,可他是嫡长, 是要支应门庭的, 况且他的诗画也不见得好, 可不愁死他家长辈了。后来顾家四处托了关系将这“不成器”的送到了羽林卫, 做了个天子亲兵,想要磨磨他。
这便又与卫初宴有了关系。
卫初宴先前去南疆时,赵寂有心给她培养一些嫡系,便自羽林卫里抽调了几人给她。俱都是些高门后辈,其中一人, 便是这顾潜。说来也凑巧,顾潜在羽林卫磋磨三年,也未磨成顾家长辈想要的模样,可是跟着卫初宴南疆一走,也不知道路上经历了什么,回来坚强刚毅了许多,也能见血了,再不是以前那种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模样了。
而这顾潜自羽林卫消失也不是秘密,陛下一将这人拎出来,给他权力让他去查贪腐案,精似鬼的朝臣们便又设法打听了一番,聪明的那几个,一合顾潜失踪的日子,便知道这后生也应当是往南方走了,而陛下旨意已下,他们想要阻止顾潜去通州已是不能。况陛下是先追忆了顾国公家的忠心再拉的顾潜,顾家又是一门心思地想要顾潜去把这个功劳吃进肚子,自是极力地促成,这般你消我长之下,顾潜就还是去了通州。
他是卫初宴的嫡系,赵寂这是将大饼又送给了卫初宴,只要顾潜能力行,这金子做的大饼便是卫初宴的囊中之物。有心人早已瞧出这点,此后对卫初宴、对卫家便更是恭敬或是忌惮。
而说起顾潜的回都,还有另外一件事。
卫初宴扭送至大理寺的那些人,一夜之间被毒死了十之八九。还剩下的几人,是侯永回家拿了珍贵药材、绑了长安城中最好的大夫,这才勉勉强强地救回来的。这几人都是分化的,品级都是中等,身体好,这才没有立即死去,可是一场剧毒下来,也都被抽去了精气神,三四十岁的人,已生了白发。
随着那白发而蓬勃生长的,是对原主家的怨恨。这些人原本还在被拷问,经此一劫,个个都松了口,要指认宁潇潇。可是他们也只能咬下宁潇潇,因他们之间直接受命于太尉的人已被毒死了,太尉就此将自己摘出去,只拿了宁潇潇做了替死鬼。
卫初宴这才知道,太尉当日在朝堂上死咬住她不放的自信来自于哪里。恐怕当时太尉以为人质俱都被毒死了,这才半点不担心她扯出太尉,反而还要治她的一干罪名。不过,这老匹夫也有失算的时候,他的人的确是个个都灌了毒药,却犯了和那年卫初宴被毒时皇家人所犯的一样的错误——低估了分化之人的身体。至此,卫初宴再不受那日的事情的影响,赵寂便能重新提起给她封赏的事情来,最终两个功劳加在一起,又算了卫初宴暗地里的勤王之功,最终给卫初宴封了个侯位,名为留锦侯,本是想给封地的,可卫初宴和赵寂曾经深受诸侯王之苦,二人都知道,她们是迟早要将封地废除的,到那时,卫初宴的位置不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