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揪内鬼(2 / 2)

“那时候黑袍人已身受重伤,所以不愿再战,用了白粉毒袭他们,趁此空档奔向北侧,用白粉迷倒了布阵将士,逃了出去。”君兮娓娓说道。

“既然那白粉如此厉害,那么黑袍人第一次奔到林边时为何不直接便用白粉逃出呢?当时他腰窝中刀,且已与黑白无常交了手,明知他们八人配合无间他讨不得好去,为何要回来?”君兮看着刘元问。

刘元沉着脸盯着君兮,脸色泛白。

“因为他知道,在那里即便用了白粉他也无法突围。”君兮冷笑一声。

“那么,为什么黑袍人第二次就逃了出去呢?”君兮又问。

“你在这里顾左右而言他,分明是在为自己脱罪。”刘元怒声道。

“如果你只有这点耐心,怎么对得起我周身这么多伤痕。”君兮低头瞥了一眼自己身上割裂开来带着点点血迹的长衫,冷笑一声。

“黑袍人起初被枪林逼退,本是想以张林做质换得一条出路,被我阻了。那时候我清楚的感受到了他的暴戾,那是人面对死亡的恐惧。可是在鬼和王出手时被他挥洒白粉制住时,只旋身那一刹,他突然就有了生的希望,直奔北侧。”

“我记的没错的话,在训练阵法时我曾强调过,布阵枪林时,枪杆之间距不过五指。因为那个样的缝隙任何人都无法穿过。可是那日,黑袍人生生从枪林中越过并洒了白粉。黑袍人身形柔软异于常人有目共睹,但骨骼肌肉也至少要八指才能栖身。你能不能告诉我,当时,你们做了什么?”君兮看着刘元,目光森冷。

“我……”

“你们悄悄挪了枪杆,腾了缝隙,助他脱逃。所以,他才能攀着枪杆卷起飞沙走石趁机洒下毒粉,从间隙逃离。”君兮冷笑,“我说的可对?”

“果然名不虚传。”刘元直勾勾的看着君兮,脸上现出狰狞戾笑。

“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以血相救?做尽样子。”刘元冷哼一声。

“当然要救,不然我怎么能知道你们当中谁是无辜之人?又去哪儿去看这么大的一出戏?”君兮讥笑反问。

刘元面上表情一滞,目光一转,“既然被你发现了,那也就没什么好说了的。”

刘元突然大笑一声,身子直直撞向身侧斜立长枪。

几乎同时,早已愤怒到极点的鬼倏地窜出,形影重叠转眼已到刘元身前,鬼一把将其拎过,抬腿一脚狠狠将他踢飞。

刘元被踢飞十几丈远,“噗~”的喷出一口血,晕死了过去。

“王猛,赵方田,张七……”君兮站在校场台上,唇齿相碰,一个个名字蹦出,一个个脸色惨白的人被押下去。

七十九名中了毒的人有五十一人在内,还有三十一人是被君兮从周围人中点出来的。因为走过枪林时,不同于其他人的愤怒,她清楚的看到了他们面上那得意狠戾的神情。

要她谢罪自刎,他们叫嚣的最欢。

一旁站着的张林默默看着君兮,今晨他起来本是去解手的,却看到黑影流窜便追了过去,没想到竟看到了将军割腕收血的场景。

方才他正躺在帐中睡觉,被呼号声声震醒,他忙不迭的出了来,就见到了众将士齐逼将军自尽的场景。

他心中满是愤怒,当即站了出来将军情义恩重,他无以为报,仅有的,不过一腔热血。

他不知道这一切是君兮默许甚至有意推动的。现在再看身侧站着的人,不仅仁厚且睿智,那身影虽单薄却高大。

台下依然站着的数万将士握着手中冰冷长枪,羞愧难当。

他们竟然听信贼人煽动,差点逼死将军。

“将军!”一声齐喝,众人收枪撤退,竟齐跪于地,垂下了头。

男儿膝下有黄金,数万男儿郎,校场一跪,自愧托心。

君兮双手背立,冷肃看着台下局势瞬间转变,“密林一事,没有遣人同行,折了三十四条性命,是我的错。明日陛下来视,我会亲自请罪。你们不曾做错什么,无需自愧。只需记得,日后行事莫要一昧听信他人煽动。有时候,眼见都未必是真,何况耳听。”君兮朗声道。

“谨听将军训言!”

君兮拢着手,看着场下兵士,嘴角牵动一丝笑意,若冰莲乍破。然而笑未全绽,单薄身躯突然倾倒。

“主(将)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