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出现的毒针(2 / 2)

当日胡尔克勒约宫澧见面,是在他的主室里,胡尔克勒也是死在那里的。

胡尔克勒的死在使团里也掀起了不小的浪,反正也困在行宫里出不去,大家也都没事,便坐在中央广场观望。

左不过就两种观点。

一种认为胡尔克勒的死就是宫澧所为,另一种认为是那个纨绔不恭的西域三王子借刀杀人。

本着事不关己作壁上观的心态,五国使臣难得的和平坐在一桌一起看戏。

君兮等人刚一转进来,便有五道目光扫过来。君兮无视,径直走到胡尔克勒的房前,在看到胡尔克勒的房间外亦有禁军把守时,君兮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此一来,现场倒应该不曾被动过。

君兮出示了令牌,禁军行礼避退,君兮推门进了去,宫澧跟着也进了去。赫连峥很识趣,只跟到小广场,便寻了个阴凉地坐下了。

“你们好。”赫连峥笑呵呵的对着对面围坐的其他五国使臣打了个招呼。

五国使臣正在说赫连峥,赫连峥便突然出现在眼前,他们有一种被捉奸在床既视感。

“嗯,该去午睡了。”匈奴使臣看了看头顶的太阳起身回了房。

“饿了,该吃午饭了。”突厥使臣摸了摸肚子转向了厨房。

吐蕃使臣看了看头顶的天,“哎呀”一声,“有几封信忘了发了。”说着急匆匆回房发信去了。

鲜卑使臣和契丹使臣互相看了看,“我们的棋还没下完,走,下棋去。”

“走走走~”

一桌人霎时走了个空,期间没一个正眼瞧了赫连峥一眼的。眼见中央广场空了出来,赫连峥微笑着走向中央石桌,不知从哪掏出一个软垫子,放在石桌上,身子一翻,右手支头,左腿支起,以一个极其妖娆的,妩媚的姿势半躺在石桌之上,面朝君兮和宫澧进去的房间,凤目一闭。

金辉罩下,微风拂过,红衣轻动,雪丝飞舞,如诗如画。

房间里,宫澧跟着君兮进去后顺手掩了门。

君兮扫了一眼四周布置,床榻几案,门窗桌椅,一切都井井有条,没有一点杂乱痕迹。

房间中央的桌子上西。侧桌边位置摆着一盏茶盏,里面茶水留半,已经冷透。

桌子东侧下方的地上有茶盏碎片四散。

桌子四面各配有一个凳子,但是此时南侧桌下有两个凳子,东侧则一个也无。

靠东侧的凳子被挪到了南侧去。

宫澧身下有轮椅,不需要坐配的凳子,所以当时坐在东侧的是宫澧。

地上是碎裂茶盏碎片。

所以,当时他二人正在谈话,宫澧突然察觉身后有异,回身接下毒针的时候碰落了茶盏。

以宫澧的本事,接针的时候竟会碰落茶盏,可见当时情况之凶险。

君兮目光从地上茶盏的碎片上挪开,抬步来到宫澧身后的窗子前,窗纸完好,窗前的柜子上摆着一盆开的正盛的红螺花,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君兮抬头看了宫澧一眼。

“什么都没动过。”宫澧像知道君兮要问什么似的,不待她开口便出声道。

“事发之后我特别留意了房间里物品的摆放位置,而且我在刑部的人来了之后才离开。”宫澧淡淡道,君兮明白他的意思。

刑部的人来之前,他亲自守在屋子里,不可能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动手脚,而刑部的人到了,这间屋子便不可能再进来人。

也就是说,当时胡尔克勒中毒死后,房间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房间外有人把守,房间里没有第三个人,窗子上没有针孔,毒针不是从外面射进来的。然而毒针也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因此虽然是胡尔克勒递信邀请宫澧来的,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只有宫澧有杀人的可能。

最大的问题便是,毒针是从哪来的。如果无法证明毒针来自他处,那便只能来自宫澧了。

君兮手上用力,将花盆端起,上下看了看,又看了看花盆之下的柜子,放下。君兮不信邪,又蹲身将柜子打了开来,柜子里只有几件衣服,整齐的叠放着,再无它物。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合理,毫无异常。

若不是君兮知道宫澧不可能是杀胡尔克勒的凶手,面对这样的现场,她怕是也会觉得就是宫澧杀了人。

宫澧见君兮陷入沉思,面色一如既往的平淡。

他当然知道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样的,杀了胡尔克勒嫁祸于他,这个手段并不是十分高明。毕竟他会来此见胡尔克勒是因为胡尔克勒给他递了邀请信,是胡尔克勒要见他而非他要见胡尔克勒。况且,他要杀胡尔克勒完全可以用其他方法,断不至于在这里杀人而将自己陷入如此被动境地,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漏洞百出的阴谋,因为毒针的来源不明,不得不让人怀疑宫澧是不是因一时冲动而对胡尔克勒动了杀机。

所以今晨面对祁尔戈的指认,宫澧并没有做过多的辩解。因为他无法说清毒针的来源,就如同现在依然不知道毒针是从哪里射出来的一样。

无法证明毒针不是出自他手便是间接证明了毒针是出自他手的,那么不管前面有多少不合理,杀人的罪名他都逃不脱。

“胡尔克勒的尸体停在哪儿了?”君兮在窗前饶了两圈没看出所以然来,突然脑中灵光一现,对宫澧问道。

“停放在刑部。”宫澧不知她为何如此问,但仍如实回答。

“我想我该去看看他的尸体了。”君兮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