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案?自首?”刘湛元闻言一怔,这是……认罪了?
“来人,把此犯押下天牢候审!”刘湛元当即反应过来,大手一挥,下了命令。
堂外一众衙役闻声浩浩荡荡的围了过来,却在两步开外停了下来,没一个敢上前去。沈拓耸耸肩,款款迈步,极其配合的被“押”了下去。
退了堂,刘湛元当即命人备车,策马扬尘直抵大明宫,不顾众臣正在上早朝,直接闯进大殿中去,将沈拓已被缉拿归案的消息面奏圣上。
“陛下,杀害匈奴使孛尔赤的凶手已经缉拿归案,请陛下定夺。”刘湛元拱手垂头,恭敬等候天子定判。
“不曾审问便结案,刘大人难不成忘了结案该走的程序了吗?”未等来李治的回话,一道质疑之声响起。
刘湛元循声望过去,讶异发声之人竟是有特令加身无须早朝的荣国公宫澧。
近日洛阳多事,身为代大理寺卿,宫澧日日被诏进宫来的事刘湛元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出声。
“当然不是。”刘湛元义正言辞道,“升堂问审乃结案之终,自是不可略过的。”
“既不曾升堂问审,那沈拓充其量也就算是个嫌犯,刘大人口口声声的凶手二字又是从何而来呢?”宫澧冷哼一声,“刘大人一进门来便问询陛下该如何处置沈拓,这难道不应是结案之后才该做的吗?”
“这……”刘湛元被宫澧接连两问问的一时语塞。
“老夫虽奉陛下之命负责侦办此案,但也只限于侦办而已。此案涉及他国来使,干系重大,老夫位不过三品侍郎,升堂问审此案,怕是还不够格。”沉思片刻,刘湛元朗声道。
言外之意此案他只负责将嫌犯缉拿归案,至于后续的升堂问审等一系列事,不是他这个官位的该做的。
“原来如此,看来是本公错怪刘大人了。”宫澧闻言歉意颌首,幽幽转头正视向前,不再开口。
龙椅之上,李治也沉吟不语。
上一次胡尔克勒遇害一案交给君兮审理,便已是不妥。不过好歹君兮有个一品授衔的官位傍身,也不算藐视了高丽,更何况那件案子压根没有凶手,是以胡尔克勒咎由自取而告终的,最后君兮也没有正式升堂问审,也便没那么多的讲究了。
但此案却不同。
孛尔赤是被杀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既然是被杀的,自然有凶手,有了凶手当然也要升堂问审。那么问题来了,这个主审之人该是谁呢?
孛尔赤是匈奴副使,地位等同于皇亲国戚,这种大案按理当归大理寺审夺,加之现在大理寺卿是世袭国公宫澧,地位倒也够格。可是因为君兮和沈拓之间的关系,宫澧并不能介入此案,而其他一品大员却又没有升堂问审的经验。
这就导致了一个奇怪的局面,那就是地位够高的人没有审案的能力,有审案能力的人不是地位不够主审此案就是因为某些原因不能主审此案。
“陛下,匈奴使臣既然一口咬定沈拓便是那杀人凶手,何不直接将人送到行宫去。人交给他们,至于该要如何处置,就与我们无关了。”沈洵上前一步来,提议道,言外之意无须设堂问审,直接将人交出去便是了。
“沈大人大义灭亲真是令人钦佩啊。”沈洵话音刚落,新任中书令林峰站了出来,半褒半贬的说了句,沈洵的脸瞬间阴下来。
“陛下,臣觉得沈相的提议或为不妥。”林峰的视线在沈洵身上一扫而过,移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