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奎木卿心中,是君兮害死了沈拓,若不是出于友人之托要护送她回中原去,他恨不得现在就割下她的头颅,为他报仇。
曾经落魄江湖,却难得自在,一人一骑一挚友,任他身后杀手万千,恣意笑傲载酒行,一壶酒一把剑,喝到兴起,拼杀一番,数着人头划酒喝。
如今身居高位,万人之上受人敬仰,再没了仇敌追杀,锦衣玉食,不见当年素衣白裳,却也不见了曾经的洒脱恣意。
现如今,曾经一起逃命一起喝酒的人都没了,那些旧时光还能留多久?
奎木卿冷眼看了君兮一眼,见她痛苦神伤的模样,心中冷哼一声。他故意在这个时候将沈拓曾为她做过的种种告诉她,便是要让她在精神上折磨自己。
自从那日君兮刚醒来后,奎木卿和君兮解释了沈拓与他的关系后,便出了马车,之后除了送饭时会和她远远见一面,再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奎木卿带人将君兮一直送到了大唐境内,便放下她调转马头回了北漠。
君兮的心空唠唠的,但她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因为此时此刻在洛阳还有一条命在等着她去救。
宫澧,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
君兮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洛阳,只机械的坐于马背,没日没夜的奔波赶路,一路快马加鞭,大腿磨破了皮,裤子与血皮粘在一起,她全然顾不得,入了洛阳直奔墨谷。
君兮下马,正愁不知如何渡过黑水河,就看到划船人划着一叶扁舟悠悠荡了过来。
“上船。”划船人递给她一个眼色,君兮连忙迈步上船。
这一次,划船人没有命令君兮闭眼,君兮也没心情顾及这些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