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哭得有些用力,止不住的伤心同思念借着眼泪宣泄出来,“他…是他写的信件。”阳城与西北相隔这样远,他究竟是费了多大的心思才将信这样快的送到自己手中。
柳凊也算松了一口气,“您瞧罢,二爷多宝贝您呢,夫人只要安安心心在宫中,等着二爷回来接您回去就是了!”
詹瑎宝贝自己的事儿,林烟可完完全全的看得出来。除去前事的误会,她都不曾怀疑过詹瑎对自个儿的真心。彼时她什么都不是的时候,詹瑎待她的真心一贯都不加掩饰。如今,即便因为身份之事,詹瑎有所退却,说了些平日不会说的言语。只是他那时的心感促着他说出了那些个话儿,却不是真正的不喜欢自己了。
实际只要是二人没有旁的心思,怎样都是虚幻,症结寻到所在总能解开误会。
信中另外所言的一些事情,她倒是有些疑虑。詹瑎所言,近日间,阳城恐有大变,不知是何事……
*
峡靖殿本是宫里最为偏僻之所,隐藏在御花园之后,以水榭阁台在前头相隔开来,恍然与世隔绝的一处无二之岛屿。
可偏生就是在书信传回的这日,峡靖殿周边迎来了不速之客。
大红裙裾的旖阳公主,由得一群内侍婢子拥着穿过御花园便往峡靖殿而来。可笑的,分布的三三两两的内卫竟也拦不住人多,最后旖阳同贴身的几个婢子内侍还是进来了峡靖殿的范围之内。
“去!进去看看是哪个贱人住在这处地方!”旖阳此刻倒也是没有了前头的心思,只一门心思的想探寻里面住着何人!
自她知事起,这峡靖殿她都只来过两回。只怕她那父皇是混了头,也不知晓宠幸了那个狐媚子,竟将人藏到她的靖娆姑姑的殿宇中来了。如此做派,如不是怡妃的贴身侍婢瞧见了这事,并报了这事到了自己这里。这件事情若是被朝上那些史官、御史知晓了,顷刻间怕是就书写好折子,要聚上威逼着她的父皇罪己了罢!
一个个的,都是不清醒的,她姑姑的殿宇也是一般的女子可以染指的地方?!不说她不答应,下头万万千的朝臣也必定不会同意。
外头的内卫拦不住,内里的几位嬷嬷哪料得到这一回事儿,反应不及,依旧是让旖阳一行进了峡靖殿。内卫后头解决了旖阳那一群拦着人的内侍,追到殿宇门口,也便不敢再进去一步了。
陛下与李总领的令摆在这里,峡靖殿这地方一进去,便是断手断脚、丢掉性命的惩处,哪敢有内卫敢担着这样子的风险进去。
其中一人急得跺脚,这样子的情况将旖阳公主放了进去,恐怕和断手断脚的惩处相比,这个过失的惩罚也不会逊色的。
“快!去寻里总领,将此事报上去!”那人急道。
身侧的几个内卫,反应也算是快的,脚下生风的跑将出去寻李明辉去了。
……
林烟再次同这位旖阳公主相遇之时,气氛是一触即发的紧张。
林烟不知何故在这个地方遇到外人,上次她眼疾没有治好,且没有同旖阳说过话,哪里会知道是何人。之前的心思都在詹瑎的来信上,被她的丈夫感动的这一回,长睫之上还挂着点点泪珠子,脸上的泪痕也很是明显。
那翠儿便是旖阳三个的贴身侍婢之一,见到林烟与柳凊张口便道:“你们两个!见到公主殿下还不下跪请安?!”
在翠儿的眼中在宫里没有封号的,皆是下等的女子,从他们奴婢没有丝毫的分别。他们这些婢子至少都是家是清白的,可现在对面这位却不一定早。
相较之下可不就是她们这些跟在公主身侧的较为高贵嘛。
最后,还是乌然殿的大宫女声音惊奇,指着林烟道,“你,你们…你不是詹大人的妻室么?”
是的,她敢确定自己没有认错。
那日在林府,大堂之外,它与乌然殿的其他婢子守着大堂的门,给公主与詹大人独处的地方。那日那时,见到的便是这位姑娘……
所见所闻实在太过令人惊讶。那大宫女眉头紧锁的望着旖阳。
旖阳反应了一阵儿,气的胸口几次的起伏!
“贱人!你当真是个下贱的人!阿瑎他一直说你是他的妻子。可!可你竟然出现在宫里,孩童,我父皇有了苟且之事,你如何对得起他?如何对得起女儿家的德行名誉?”
旖阳说这话可算不上温和,大有站在公主的高位上,斥责她的意思。
几位嬷嬷赶到时,正巧便听到了这话。忧心的瞧着林烟,轻声唤了几句“小殿下”。
柳凊压着一股子气性还未发作。
林烟倒是笑了。取出袖子中的绢布,将眼下的泪痕又擦拭了一回,冲着几位嬷嬷轻轻点头。
柳凊这一瞬有了新觉。预感着她的主子家,这回可是不同于以前了。不只是身份与以前不同,心境也比以前开阔了许多。
早已不是之前那个柔柔弱弱,温和到人尽可欺的夫人了……
果然她的猜想不错。
嬷嬷们唤她的那几声小殿下,旖阳始惊讶,而眉头蹙得极深,不解的紧。
这个女人哪里来的资格?让几位嬷嬷都唤她小殿下?!
荒谬!简直荒谬。难不成宫里的人全都昏了头,将一个人尽可夫的放□□子当做主子来侍奉。
……
林烟此刻心境无有多大的改变。丹丹瞧着眼前的这位公主,只觉得十分可笑,几近发笑。
原不知虚假至极是怎样一副态度,今日看来倒是长了见识,原来说的就是这一类人啊……
上前几步,林烟不顾旁的,径直走到旖阳的跟前。
“公主殿下这回也同上回一模一样呢,不知公主殿下说这话时,可会觉得心虚呢?”
旖阳难得紧张,咽了口口水,“本宫,本宫心虚什么?”
“公主前头辱骂我为贱人。这会儿我倒是想问问公主,前头强抢我夫,跑到我家府邸来投怀送抱之人究竟是谁?”
“……”
旖阳许是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情况,少有人敢在她面前质问她的所作所为,当撕开所有的遮羞之布,反而像丧失了言语的本能。
更像一块骨头哽在喉咙里,吐也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