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
这是最后残留在加尔文意识中的虚弱呼唤。
在现实中,加尔文甚至连话都还没有说完,他的身体已经慢慢都不受控制地倾倒向了一边。他的手肘滑过了茶几,几乎将茶几上的盘子弄翻,吃剩下的螃蟹壳掉在了地上,发出了细小的响声。而就在加尔文即将滑下沙发的瞬间,“希斯图”伸出手,将那具消瘦而滚烫的身体纳入自己的怀抱。
“看样子他的身体相当的敏感……好像有点过于敏感了?”
“希斯图”的胳膊死死地夹住了加尔文的肩膀。他低下头,将鼻子埋在加尔文的头发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他瞥了一眼茶几上的酒瓶,在那里依然残留着大半瓶酒液——当然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你也可以将它形容为某种掺杂了药物的镇定酒精类液体。
【那只是一些让他可以好好睡一觉的东西,那些药物不会对他的身体有任何伤害。】
片刻之后,在他的脑海里响起了带着英国口音的声音。
那是芙格在解释。尽管这位英国医生努力想要维持自己的镇定,可是他的声音依然在微微发抖。作为主要人格的红鹿一旦清醒过来便会完全地占据主导地位,并且非常不符合常识的,他可以在自己的思想中对另外的人格进行残忍的折磨。
而现在,显而易见正在经受这种酷刑的正是芙格……他唯一被允许保持清醒的人格,因为那瓶葡萄酒里放置的药剂的缘故,红鹿让芙格漂浮在有意识的上层以更好地观察加尔文对那些药物的反应。
在面对加尔文的时候,红鹿就像是一位得了紧张症的母亲一样有些过于神经质和小心。当然,芙格是不会把这些话告诉红鹿的。不管怎么说,红鹿对他至少没有像是对待真正的希斯图,那个倒霉蛋一样残忍——后者做完晚饭后的瞬间被红鹿啃食了一半,随后被随意地塞到了意识的角落中去,而理由很有可能只是因为他在红鹿清醒的时候浮上意识表层并且跟加尔文有了那么一小段相处的时光。
而红鹿俨然对这一点嫉妒得发狂。
“可是……我真希望能够多听一会儿他的声音。”
“希斯图”貌似苦恼地皱起了眉头,他低下头,在加尔文的喉咙上轻轻舔了一口。
年轻男人的喉结在他鲜红冰冷的舌尖下颤动了一下,他的皮肤上有薄薄的汗意和潮湿的酒气——那是他意识不太清醒的时喝酒从嘴唇边溢出的酒液带来的气息。他尝起来是微咸的,芬芳的……红鹿闭上了眼睛,满足地回味着加尔文皮肤的味道。
“我真的很喜欢他的声音……你能够感受到这一点对吧,亲爱的医生。”
他沙哑地对芙格说道。
【在我的设想中你应该更加冷静一点,我尊敬的红鹿“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