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钱包。
那是一个跟戴维光鲜亮丽外表完全不符合的廉价帆布钱包,加尔文在他昏迷的时候从他口袋里拿出来的(还记得吗?他说过要教戴维一课)。
加尔文草草翻开了那只钱包,他抽出了里头全部的现金,一张驾照夹在钱包的夹层里。加尔文将那张卡片抽了出来,然后微微愣了愣。
驾照上的名字是伯尼·韦斯,年龄28岁,田纳西人。
加尔文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觉得事情似乎有什么地方变得怪异起来,但是这一刻他的脑袋里像是放了一台大型割草机,根本没有办法进行任何思考。
因此加尔文就按照自己之前的预想,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了酒精棉球擦拭掉了帆布钱包内侧光滑处的指印,然后将钱包塞到了那些散发着恶臭的垃圾缝隙中去。
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手背的血管明显隆了起来。
老天,他真希望自己在逃亡的时候有带上他那些亲爱的止痛药。
加尔文摇摇晃晃地朝着小巷的另一边走去,他的思绪非常奇妙地化为了文字,就像是八十年代电影的字幕一样在他的脑袋里摇来摇去。
灰狗车站有人,机场应该也有,该死的狗杂种,降临派的狗杂种……
加尔文没有花多久就意识到自己哪怕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像是一只刚从坟墓里飘出来的新鬼。
地铁站也有降临派的人……
加尔文咬着自己的舌尖,疼痛让他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点。
他现在已经打算完全放弃公共交通了(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告诉他降临派在所有的交通枢纽上都安插了监视者他都不会感到惊讶),但是他也不敢在洛杉矶城内继续逗留。
就像是有一张无形的巨网长在他的头顶缓缓拢上来,加尔文必须花一点力气才能让自己不至于陷入恐慌之中。
在这种几乎快昏迷过去的情况中,加尔文拖着步子经过了一家快餐厅。这是那种老式的,像是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穿越过来,门口有着油漆成白色门廊的餐厅,巨大的霓虹灯架在窗户上,白天也亮着,只是显得灰扑扑的。加尔文透过模糊的玻璃窗在门外向内窥视了一瞬。
他有些犹豫是否应该进去。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了,然而这种老式的餐厅里,女招待可以从自己的十八岁干到八十岁,所有人都相互认识——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不是理想的休息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推门离开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