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有说话,陆飞虎掏出打火机推燃。
耿小杰的手还在不停地发抖,全身大汗,陆飞虎说:“别紧张,幺儿,你行的。”
耿小杰:“我不是紧张,我……”
耿小杰几次要去碰电路板,手却不受控制地疯狂颤抖:“他们给我打了麻醉针,现在还没恢复过来……”
陆飞虎:“加油。”
耿小杰:“不行,弹簧片一碰上引爆器咱俩就完了,我控制不住手抖,你快走吧。”
陆飞虎大吼道:“别啰嗦!拆弹!大不了一起死!”
耿小杰深吸一口气,微弱火光下根本看不清楚电路板,手又在不停打摆子,三秒后,他睁开眼,用军刀尖端碰了一个地方。
噼啪轻响,电流短路,耿小杰马上又短接另一个位置,读数表停了。
“好……好了。”
耿小杰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倚在墙上发抖,陆飞虎一手把他抓到栅栏后,摸了摸他的头,一阵风冲出牢房外,去寻工具开锁。
耿小杰静了片刻,开始拆雷管,割断引爆线后把雷管收起来,陆飞虎提着个千斤顶进来撬栅栏,足足五分钟后,两根栅栏被顶得分开,耿小杰钻出来,陆飞虎道:“跟在我后面!”
天空灰蒙蒙地发亮,耿小杰跌跌撞撞地跟出山洞,这里是个孤立的山头,山上又有更多人跑下来,陆飞虎保护着耿小杰边跑边开枪,两人择路下山。没有任何人接应,路上躺着不少尸体,耿小杰看得既害怕又紧张,这些人都被陆飞虎杀了?!起码有十来个……正找路时,陆飞虎推了他一把,让他躲在石头后,装弹,拉保险杆,冒头砰的一枪,将冲来的人一枪爆头。
耿小杰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人在面前死去,那人奔跑中扑倒,脑浆喷了出来,登时控制不住地干呕。
陆飞虎左手抱着他,大手温柔地蒙住他的双眼,右手持枪瞄准,说:“别怕。”
紧接着又是一枪,枪声大得几乎要把耿小杰震聋。
耿小杰埋在陆飞虎的肩前,像头钻进沙子里的鸵鸟,恐惧得不住发抖,片刻后又依稀听见发动机响,陆飞虎道:“快跑!”
耿小杰起身,陆飞虎推着他让他跑,一辆吉普车从山上风驰电掣地冲下来,车上架起连发机枪扫射,陆飞虎连放数枪都阻不住吉普车速,两人朝树林中开始逃跑。
快追上了……子弹在脚边弹起烟尘,陆飞虎拉着耿小杰一通狂奔,冲向一个陡坡,连发机枪的声音已到了背后,耿小杰忽地想起一事,从口袋里掏出定时炸弹的雷管扔在路上,雷管顺坡滚去。
车轮碾过雷管,耿小杰道:“趴下!”
陆飞虎一个飞扑,趴在耿小杰身上,身后热浪卷来,惊天动地的巨响,将吉普车掀上空中,吉普车在半空中又一轮油箱爆炸,被炸得粉身碎骨。
耿小杰看着地面,陆飞虎道:“起来!坚持住!”
两人起身继续逃跑,身后还有追兵,他们冲上陡坡,耿小杰一个慌神,脚下是万丈悬崖,差点控制不住摔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陆飞虎收枪,从身后几步冲上来,抱着耿小杰一跃,二人箭似地斜斜坠向百米高的山崖。
风声呼呼作响,耿小杰疯狂地大喊,头上脚下,紧接着陆飞虎腾出手一拉背包,小型降落伞抖开,坠势瞬间减缓。
“抱紧。”陆飞虎说。
耿小杰紧紧抱着陆飞虎的脖颈,陆飞虎左手搂着耿小杰的腰,右手抽出ak,山崖上追兵已到,朝下放枪。
两人拖着雪白的降落伞下坠,山崖上枪声大作,陆飞虎毫不留情扣动扳机,子弹在数十米距离间穿梭来去,只见随着枪响,山崖高处不停有人坠下来。
耿小杰紧紧抱着陆飞虎,忽然觉得胸口一阵温热,抬手时发现满手血。
陆飞虎道:“不碍事。”
说着猛然一个转身,背朝山崖高处,以肩背护住耿小杰,血花溅开,肩部中弹,鲜血溅了耿小杰满脖颈。
耿小杰大哭起来,陆飞虎勉力抬手,又是一枪,山崖上彻底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