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头埋在咯吱窝里,大约觉着不舒服,又枕在对方肩膀上,最后不知怎么的又滚进了颈窝。
林焰修柔软的头发丝撩在容涧脸颊和鼻子上,痒得他直想打喷嚏。
拨开一撮毛,又有一撮翘上来。
痒得不行,容涧的表情顿时有点苦逼。
然而林焰修像是听见了他的心声似的,居然蹭呀蹭的把脑袋抬了起来,于是头发丝的骚扰解决了,可新的骚扰又来了——他的呼吸。
不同于凉飕飕的发稍,他的鼻息十分火热,像是胸口藏着一座火山似的,每吐一口气就要带出些火来。
这些气息直接喷在容涧的脸颊和脖子上,直痒进他心尖里。
容涧使劲地闭上眼睛,努力地想快点睡着,但是很多时候越是想无视掉某种东西,潜意识里却越是在意。
一片安静与黑暗中,他甚至觉得林焰修整个人就像个大火炉,紧紧地贴着他,还不断往他身上煽风点火,最后索性连两条腿都缠上来了,容涧愤怒地暗自想着,难道这就是传中的现世报吗?
如果害他硬起来的话....都是这不靠谱的老板的错吧?!
偏偏在这节骨眼上,林焰修又皱着眉头凑近了点,嘴唇几乎贴上容涧的耳朵,不知做了什么梦,口里还在喃喃梦呓:“容...混蛋...”
容涧顿时觉得自己半边耳朵酥掉了。
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于是容涧决定反击。
他曲起一条腿,用膝盖顶开对方双腿,然后夹住,手也捉住林焰修的手腕,一个翻身就轻轻松松将人压在身下。
被子起起伏伏好一会儿,终于消停下来。
容涧还没来得及舒口气,被压住的男人依旧不老实,红扑扑的脸颊在枕头上磨蹭一会儿,忽然眼睫毛微微轻颤,嘴里断断续续轻声吐出一句话来。
在静谧的夜里,容涧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还不回来...”
容涧自认为坚硬的心脏像是被戳中了最柔软的罩门似的,蓦然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卧室里很暗,林焰修脸上大部分都藏在阴影里,月色下露出半张蹙着眉的脸庞,被高温的被窝热得带了点酡红。
睡意就这么消散而去,容涧静静地注视了一会儿,嘴角翘着,忍不住俯身用鼻尖在对方光洁的脸颊上轻轻蹭了蹭。
他的鼻尖有点冰凉,碰在林焰修温热的脸上,顿时觉得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容涧的目光流连在他微颤的睫毛和微翕的嘴唇上,往日里冷淡无波的眼神也柔和下来。
他慢慢接近,唇终于碰着另一双,似乎亲上一亲,嘴唇就不会那样干枯似的。
林焰修安静而顺从地躺在那里,在睡梦里收起了满身武装的尖刺,坦率的用肢体表达他对他的想念。
被人放在心尖尖上记挂着,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妙。
容涧情不自禁长长吻着他,月光都无法从任何缝隙透过来,齿唇里满溢着幸福的味道。
这么一瞬间,他心里甚至希望时光就停留在此。
他回家了,永不再走。
他的户主有一所大屋子,还会做菜,而他捡回了一只猫,他俩负责吃。
内心深处似是有种渴望狠狠地撞击着他的心脏,让他撑在床上的手肘都微微颤抖起来。
长吻慢慢地加深了,两人的嘴唇都润泽濡湿起来,容涧呼吸渐渐急促,他支起头抬高了些,淡淡望着男人,声线低沉沙哑:“别装睡了,林焰修。”
身下的男人蓦然一震,两片扇子似的睫毛轻轻一动,刷的张开双眼。
一对上容涧那黑沉的眸子,林焰修目光就有些躲闪,气鼓鼓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容涧依旧诚实:“亲你的时候。”
紧接着又慢吞吞地进一步补充:“你的耳朵突然变红了。”
“狗眼啊你?这么黑你也能看见?!”林焰修悲愤地猛拍床。
容涧笑了笑,又说:“当然看不见,我诈你的。”
“......”林焰修眼角抽搐着,忽然扑上去恨恨地咬他的脖子,“——老子咬死你!!”
力道有点大,虽不至于出血,但是留下两排牙印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