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无坷没自报家门,问了她一句:“醒了没?”
那边阿释诶了一声,应该是挪开手机看来电号码,又把手机贴回耳边:“路无坷你换号码了?”
“没,”路无坷说,“我拿于熙儿手机打的。”
阿释和于熙儿这两人性格不太对付,之前在宿舍一碰上天天斗嘴。
但都说不打不相识,阿释跟于熙儿就是不骂不相识,她都能算是于熙儿在这宿舍最熟悉的人了。
阿释那嘴估计没损于熙儿几句就浑身难受:“稀奇,小公主那洁癖今天居然愿意把手机给别人,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洗手间里有回音,阿释说的话于熙儿听得一清二楚,她俩在哪儿都能斗嘴,包括现在。
于熙儿说:“许婉柔你生怕我听不见是吧,再喊大声点儿。”
路无坷对她们两个很无语。
听她们两个又不痛不痒地呛了几句后,路无坷生硬地打断了这两个女人之间的斗争。
她问阿释:“你过来了没?”
“马上啊,等蒋青穿个鞋我们就出门了。”
路无坷说:“待会儿你路过兰园那边帮我买个药。”
学校医务室就在兰园那边,去礼堂正好得经过那儿,阿释一听着急了:“你怎么了啊路无坷,你没事吧?”
窗边的于熙儿听到路无坷让买药的时候挑了挑眉。
她还以为路无坷要多管闲事。
然而下一秒路无坷开口就证明还是她想多了。
她跟阿释说头有点疼,让她帮忙买个治头疼的药。
说完也没挂断电话,手机直接递给了于熙儿。
于熙儿不明所以。
路无坷说:“你不是要止疼药吗?你自己说。”
于熙儿觉得有趣了。
路无坷看起来又纯又乖的,原来这么会给人使绊子呢。
阿释在那边问谁要止痛药啊。
路无坷就那样递着手机要她接。
于熙儿啧了声,把手机接了过来,对那头的阿释说:“我。”
阿释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估计没反应过来。
于熙儿说:“怎么,不行啊,不行别买了。”
“不是,”阿释说,“你干嘛了才得吃止疼药啊,这些指不定是处方药,没个理由校医也不给开。”
这个问题对于熙儿来说好像很难回答,她低了眸,半晌才吭声:“你就说洗完纹身伤口发炎了。”
阿释说:“行,我和蒋青出来了,先挂了。”
“行。”
两人难得有这么心平气和的时候,托路无坷的福。
想到路无坷,于熙儿这才发现她不见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她烟蒂扔进垃圾桶里,起身离开了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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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礼堂在三楼,沈屹西和齐思铭去的路上还遇到了批人,几人上去后挑了个不前不后的位置坐下。
他们来迟了会儿,台上校领导那废口水的发言已经过去大半。
齐思铭这种人干什么都不会无聊,翘着腿在底下听校长每说一句他就杠一句,自己在那儿玩得不亦乐乎。
沈屹西给他烦得不行,一脚蹬他腿上,笑:“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齐思铭笑嘻嘻躲开:“这不给自己找点儿乐子?你说要是现在上面来个美女,我这嘴哪儿还需要给自己找乐子,眼睛自己就能找了,还能挑个大的。”
大白天的,这他妈黄腔开的。
沈屹西听了也只笑了笑,从嘴里吐出来的话不怎么正经。
“多大?”
齐思铭手摊开给他看,做了个虚空抓握的动作,朝沈屹西挑眉:“怎么样,大不?”
这座位过道不宽,两个一米八多的男生坐这儿长腿无处安放。
沈屹西靠在软椅里,两条长腿大喇喇敞着,觑了他的手一眼:“还行,手感不错。”
说完俩人在那儿笑得椅子直抖,坐他们前排那女生听得脸都红了。
这个年纪的男生跟高中那会儿心智差不了多少,热爱捣乱,嘴贱兮兮的,校长发言完毕的时候齐思铭在一片掌声中嘶声力竭吼了句校长我爱你。
整个礼堂瞬间笑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