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无坷又拼自己的图去了:“也没有,我一直把他当空气。”
老太太哈哈笑,又去看窗外的天,天色已经不早了。
“行了,收拾收拾回学校吧,再晚点儿这天都黑了,奶奶去给你们装点儿吃的带去学校。”
阿释还在她房间里呼呼大睡,路无坷去房间叫她起床。
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老太太已经拎了一大袋吃的放在茶几上了,路无坷走过去翻了翻,说有点儿多。
“就这点儿东西哪儿多了,这早上奶奶做的饼,还新鲜着呢,你拿去宿舍给你那些同学分分。”
她们宿舍也就三个人,路无坷很少跟奶奶讲宿舍的事儿,奶奶估计还不知道她们宿舍已经搬了个人出去了。
“对了。”奶奶突然叫了她一声。
路无坷转头看她:“怎么了?”
奶奶看起来似乎有点欲言又止:“妹妹啊,奶奶知道你委屈,但是我们老路家能走到现在真的很不容易。”
她停顿了一下,路无坷只看着她,没打断。
“你和你爸关系再怎么不好,你们也是父女。奶奶总跟你们说父女之间没有隔夜仇,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儿可以自己关上家门谈谈,不需要报警。”
路无坷突然打断她:“奶奶。”
“你也觉得我报警是不对的是吗?”
“他拿你的钱去搞传销,打我,这些在你看来我都不应该报警是吗?”
“不是,”奶奶有点急了,“奶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这些事儿我们可以自己坐下来聊聊,没必要闹到派出所那儿去丢人现眼。”
“坐下来聊聊,你觉得这套对他有用过吗?”
事实就放在面前,没有,平心静气聊一聊这套对路智远不管用,他不会改。
奶奶张了张唇,没说话了。
“还有,”路无坷说,“警察是把他从传销组织里救出来,而不是去抓他的。”
当然,路智远连警察的话也不听那也没用。
“就算没有这些,光是他打我这件事我也能报警,并不是因为一家人我就得忍着。”
有些人一生受到的最大的伤害就是自己最亲近的家人带来的。家庭暴力有时候是最难摆脱的一个,人一生下来就和原生家庭紧紧绑在一起,哪怕受到了伤害也躲不开逃不掉,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精神暴力有时候会长达二十四个小时之久。
这是让人绝望的,这个世界上本该最爱你的那个人,是拿着把刀捅你最深的人。
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能让自己活下去的希望?
就是因为有家人这一层保护色在,很多受害者都忽略了肢体暴力语言暴力本身就是暴力,不分家人或者是陌生人。
当然路无坷从小都很幸运,她和路智远虽然关系不和,但路智远从来打骂不了她,因为有奶奶和妈妈护着。
但也不是因为第一次被打,因为这是她爸,她就得忍气吞声。
阿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来了,看路无坷和奶奶争执起来了又不好掺和,在那儿站着干着急。
路无坷已经不准备再说了,拉上行李箱跟她说:“走了。”
阿释慌忙点点头,到门口那儿穿鞋。路无坷拉着行李箱先从她面前出去了,阿释穿好鞋喊了声奶奶再见就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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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沈屹西被许知意叫去练车,过不久有场比赛两人得再练习得默契些。
沈屹西这人一玩车就会忘记时间,等从赛道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
他和许知意坐在一露天圆桌旁休息,沈屹西靠在椅背里,敞着腿看消息,几个小时没看手机消息一条接一条。
许知意在旁边听见了,灌了口矿泉水:“行情不错啊。”
沈屹西笑:“屁。”
消息是真挺多的,男的女的都有,光是齐思铭一人就给他发了十几条让他上游戏的消息。
沈屹西一条都没点开,一直往下翻,好像在找什么人。
许知意毕竟年纪比他大,这会儿从赛道上下来只想歇着,就光盯着他在那刷手机看了。
“你这是刷消息呢,还是在找人?”
“你猜?”
“那什么,”许知意想半天才叫出了名字,“严盈盈?”
沈屹西挑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低下眸,从鼻子哼出一声。
“这都几百年前的事儿了?”
许知意嘶了声:“你这小子又换新女朋友了?”
“巧了,”他闷笑了声,“还是你认识的。”
许知意说:“路无坷?”
沈屹西有些意外,挑眉,目光重新落到了他身上:“许教授,挺牛啊,确定不改行去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