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可乐呛到的酸意半点儿也没缓解。
她把可乐放回了桌上,不喝了。
齐思铭又在旁边坐下了,看了眼手机后疑惑中带着点儿焦急:“屹哥这趟去得有点久,这俩人干啥去了这是?”
齐思铭从沈屹西到这车队当教练那会儿跟着一起来的,他爹妈都学医的,他没继承他爸他妈的衣钵,反倒毕业后到沈屹西车队帮忙去了。钱虽然赚得比家里二老多,但回家经常被他爸念叨到耳朵长茧,在车队干了多久,就得被他爸念了多久。
不过也得亏他跟着沈屹西干了这么久,才知道沈屹西和邵司泽之间那些是非恩怨。
所以时时都怕这两人打起来。
这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怎么着都不可能车停哪儿谈人生聊梦想去了,一看就是出什么事儿了。
他妈的在这车队里管事管久了都变得婆婆妈妈的。
齐思铭连自己都骂。
他自己在这头设想了一百八十种血腥暴力场面和解决方法,突然被旁边插进来的一道话打断了。
“沈屹西和邵司泽关系不好是因为什么?”
齐思铭五指虚虚握着可乐晃了晃,看向了问话的路无坷。
他不解问:“你怎么知道沈屹西跟邵司泽这俩人不对付?是你看了什么八卦杂志还是?”
怎么着都不可能是沈屹西说的,沈屹西不可能是那种把这种事拿出来说的人,他太了解沈屹西这人了。
路无坷也没想到齐思铭会问她这个问题,愣了一下,下一秒果断出卖了沈屹西。
“沈屹西跟我说的。”
齐思铭可乐灌到一半差点儿被呛到,大跌眼镜:“屹哥跟你说的?”
路无坷点头点得跟真的似的:“他跟我说的。”
“操。”
小情侣他不懂。
原来他们屹哥还会搞让老婆心疼这套。
“他们之间是因为什么?”
路无坷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就她那张纯情脸,要想忽悠谁逮一个骗一个准,齐思铭俨然已经信了她说的了,问她:“这个屹哥没告诉你?”
她说话不眨眼:“没。”
齐思铭闲着没事易拉罐在手里捏着啪啪响:“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邵司泽这小孩儿吧,有点轴,轴到什么程度呢,他能在一个细节上抠个百来个小时,就是不听劝。这可能打小跟他那去世的爸有关,在赛车这事儿上对他太严格了。要不是因为他这性格,他俩现在也不至于闹这么僵。”
邵司泽脾气差,懒得搭理人还一根筋这事儿在赛车圈不是秘密。
只要稍微了解点这个圈子的都知道。
路无坷就知道。
这事儿还得从以前讲起,齐思铭问她:“还记得大学那会儿我生日在酒吧办趴不?”
路无坷记得,那天晚上她和沈屹西在一起了。
她说:“知道,他们还比赛了。”
“对头,还真跟这事儿脱不了关系,”齐思铭说,“邵司泽这人吧,他看不上的他还真的不屑比,这人就这样,傲得不行,所以也得罪了不少人。”
“那次你也在屹哥车上,应该知道邵司泽输给了屹哥,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邵司泽从那儿以后就把沈屹西定成了目标的,我接手这车队后他以前那经理告诉我的,他那经理你也见过,之前总想让屹哥加入他们车队的那个,现在退休了。”
那天晚上对路无坷来说是个不平凡的日子。
可能是因为和沈屹西在车内的那个吻加深了她对那个晚上的印象。
她清楚地记得每一个人,还记得洗手间走廊上那两个说沈屹西这小子撞过两条人命,早晚得出事的男人。
那头有辆车出了问题,维修人员正打开车前盖察看哪儿出了问题。
齐思铭看着那边:“他那经理还跟我说,这邵司泽吧,虽然把人当对手,但也是挺尊重对手的,他一直承认屹哥的厉害,就跟打篮球的男的都有点崇拜乔丹一样。”
“也只有比他强的人才配被当成目标,像我这种不会赛车的菜鸡,邵司泽鸟都懒得鸟。”
有一种人就是这样,他人生的不同阶段都有着清晰的目标,活着就是为了超越目标。
而当一个目标他超越不了的时候,不管是因为可抗力还是不可抗力,他就会永远停在那儿,不超过这个目标他不往前。
“后面就……屹哥出了点儿事,没比赛了。”
齐思铭讲到这事儿有点含糊其辞,这事儿如果路无坷不知道的话,还是由沈屹西自己告诉她比较好。
路无坷虽然不爱交际,但她其实打小在这方面上一点儿也不迟钝。
她只是不爱跟陌生人说话而已。
齐思铭犹豫这么一会儿她就懂了,没追问。
齐思铭继续说他的:“后来被杨敞他爸给挖到这儿当教练了,这俩人一碰着面就一直是这种状态。”
他叹了口气:“其实就是屹哥是懒得搭理,邵司泽觉得他因为这点儿事不上赛场不值,两人起了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