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述转头,凝视着她,缓缓道:“在下有一点不明白,我冀北合军借道西鄂,根本没打算惊扰宝梵城,大王安居宝梵城内,为何一定要阻我等道路,和我等过不去?”
天南王脸色变了变,冷冷道:“我的地盘,你想过就过?你发了通关文书给我西鄂大君,可是没有给我!我就这么让你过了,以后我天南的脸往哪里搁?”
君珂正想笑这什么神逻辑,不想纳兰述脸色忽然一变,往前走的步子一停,身子一错,已经将天南王往身后拖了拖,随即他道:“你已经对你西鄂大君,有了不臣之心?”
天南王愕然看着他,想不明白怎么一句话,他就得出这么个准确,却只有她自己心里想过的结论。
“你这次派人阻我大军,是有人挑唆吧?”纳兰述冷冷看着她,“有人告诉你,不如拿这批冀北合军借道之事,来试试大君的态度?大君允许对方借道西鄂,你天南王偏不允许,大君如果忍下这件事,你天南王从此气焰更涨地位更高,周围几位大王,从此必将臣服于你脚下,日后收服他们,一起掀翻大君,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所以你便利令智昏,命人拦截冀北合军——是也不是?”
“你怎么知道?”天南王像看见鬼一样看着纳兰述,这人脑子怎么长的?一点信息,推出这么多东西?
我怎么知道?纳兰述冷笑一声,看你这么昏聩,我就知道!
就凭这女人色迷心窍残暴无仁的德行,能镇住诸方势力安居此位到现在,必然背后另有助力,按说这股助力如果忠心,在她遇险的此刻,便该及时出现解救,但至今没有动静,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这背后支持天南王的高人,要么不是真心支持,要么另投阵营,要么,根本就是打算拿天南王做了炮灰。
纳兰述在擒下天南王的过程中,一直心有疑惑,确实,天南王寝室机关精巧,足够她保护自己,但她背后的谋士如果够聪明,就该了解过冀北合军里有精通机关的尧羽卫,这些机关挡得住任何人却挡不住纳兰述,但事实上,天南王没有得到相关提醒。
而且天南王的超级合作态度也让他觉得异样,以这女人性子,怎么这么好说话?是不是在拖延时间?之后看见她眼底的失望,纳兰述心底便有了计较。
“你不必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只知道不必再和你废话了。”纳兰述用看死人一般的眼光瞥了天南王一眼,随手一扔,像扔抹布一般将她扔在一边。
君珂一怔——到手的人质不要了?
连天南王也怔住了,趴在地下,仰着头,都忘记第一时间逃开。
“她就是个棋子,已经失去作用,我们不需要了。”纳兰述淡淡解释,随即衣袖一拂,将屏风左侧的盘龙舞凤的宝座移到殿中,大马金刀地坐下来,微微昂首,道:“西鄂大君既然已经来了,为何吝于一见?”
殿内殿外,一阵寂静。
随即一声大笑响起。
“冀北纳兰,名不虚传!”
笑声未毕,殿门砰然大敞,数十队青袍卫士快步冲入,把守在殿门两侧,而原先天南王那批守在殿外的侍卫,早已被制住,钢刀压颈,蹲在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