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便反了罢!让纳兰述夫妻镇压去,他们有兵有权,自有解决的办法。”柳杏林张臂抱住妻子,“我不管那些,大不了不做这郡守,我只要你和孩子平安。”
“哪就不平安了?”柳咬咬笑起来,一点他的鼻子,“你就是对我太没信心,这点事情,让君珂纳兰述大老远派人来解决?一来一去得耗费多少时辰,死多少人?相公,你家娘子可是正宗的军事世家出身,三岁就上过战场,可不是养在深闺遇事只会哭的娇小姐。”
“可你现在就该娇着!你不是一个人。”柳杏林背靠殿门,双手死死反压着,生怕老婆就这么偷跑了,“总之,我会立即修书给小君,她自然会有安排,你给我安分待产,不许出去!”
“不让我出去,便让我受这天下人侮辱?”柳咬咬软硬不成,泫然欲泣,“被人这般指着鼻子叫上门,我若不理,便是认了那脏水泼身,以后怎么有脸出门见人?”
“只要你夫君敬你爱你,何须理会不相干人言语?”柳杏林毫不让步,“咬咬,你若真擅自奔往天南,我便……我便也单身追出去,我若因此死在天南,你不要后悔!”
柳咬咬怔了怔,夫君难得展现的坚持和威胁,令她也不敢再闹,眼珠一转,笑道:“行,不去,但好歹得让我派人想法子把袁豪救出来,他是我陷阵营第三营营正,也是我最忠诚嫡系的部属,他失陷在天南,我如果毫不理会,陷阵营怕是要对我离心,你知道的,陷阵营是我的立身之本,万不能有闪失……”
她话说了一半,忽然远处有脚步声响,似是快速接近,随即传报声响起,“回郡守大人,陷阵营袁参将回来了,现在正在宫外求见!”
“快传!”
一刻钟后,柳氏夫妻见到了狼狈的袁参将,还有陪伴他前来的一名温婉女子,柳咬咬一见那女子便一怔——竟然也是个即将临盆的大肚子。
这个发现让她心神微微柔和,孕育生命的孕妇,对于自己的同类,总有种同病相怜的温柔体贴心情。
柳杏林也放松了些——一个孕妇,在所有人的观感里,都是值得怜爱而无害的。
那女子在柳氏夫妻到来之前,一直在给袁参将扎针,此刻赶紧向两人见礼,十分抱歉地解释,“这位壮士伤重,必须有医者随伺,小女子为救人命不得不擅自随入郡守府,两位大人见谅。”
柳杏林医道大家,一看袁参将气色便知道这女子没说谎,没有她倾力救助,袁参将只怕小命早已玩完,这女子一手好针灸,手法令柳杏林眼底都不禁露出赞赏之色。
这个叫苏紫千的女子,见过礼后便主动告辞,柳氏夫妻见她衣衫尽湿,也十分狼狈,便询问她家住何处,准备着人送她回去,不想苏紫千摇摇头,苦笑道:“小女子原本来鄂城投亲,不想亲戚早已搬走,正盘算着还是回原籍,鄂城之内,并无宿处。”
“那便在府内先休息。”柳咬咬挂心她的参将,立即接口,命人送苏紫千下去,苏紫千走的时候,却看了柳咬咬一眼,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