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面色淡然：“都是这么过来的。”

塞斯并不觉得有什么，“璇玑，你觉得王族为什么只剩我和塞壬两个？”

顿了顿，怕她多想，他补充道，“现在多了你和汤圆。”

“不是你们王族本来就人数稀少吗？”高璇玑下意识地回复。

想到塞壬平日里相当正常的处事态度，与在汤圆身上格外紧张的过度保护，两者之间的不自然之处与强烈对比令她瞳孔一缩。

“看来你猜到了。”塞斯证实她的猜测没有想错方向。

“之前你去孵化池生产，没发现任何保护措施，是因为孵化池已经没有人鱼蛋，失去了重重保护的意义。”

塞壬：“就算族里没了一颗人鱼蛋，暗地里还是有族人在守护，就怕万一有一天有了人鱼蛋却被钻了空子，后悔莫及。”

巫白：“文献记载，在人鱼族的鼎盛时期，孵化池的占地面积是现在的几十倍，重重保护，非王族之人不得靠近。”

博叔：“连年的战争和天灾对人鱼族造成严重的打击，人鱼族族人数量骤减，能觉醒能力的族人数量更少。原王宫在天灾中毁了一大半，族人实力又减少一大半，护不住那样的好地方，这才把王宫迁徙到了这里。”

维纳：“人鱼族并不好战，战力在几大海族之中属于中游水平，还要护着战力更弱小的海族前行，在迁徙的路上被几族联合起来偷袭。那一战损失了我族无数精锐战力，数十位王族中人为护幼崽离开纷纷战死。”

你说一点，我说一点，将高璇玑所不知道的人鱼族艰辛往事说了个大概。

人鱼族的战力普遍不高，王族的战力会比普通族人高出一截。

塞壬这样拿着一把三叉戟就能震慑四海不敢来犯的，已经是兽神恩赐，人鱼族战力的天花板，千年难出一条的人鱼了。

迁徙的那一战使王族和族里的精锐战力折损九成，伤筋动骨。

众人且战且退，迁徙之地一退再退，从原先挑选的好地方不得不退到了如今这个小地方。

但是，其他海族依然不死心。

时不时地来个反间计、宫心计、美人计，王族的人数一年更比一年少，直到变成可怜的个位数。

上一任人鱼王和王后过世之后，更是达到历史最低：两个。

即便是有了高璇玑和汤圆的现在，依然是王族血脉会随时断绝的危险境地。

听到这里，高璇玑拎出某个事不关己的塞斯亲王：“你要是能早点找条漂亮的雌性人鱼度过繁衍期，几十年努力下来，王族的数量至于这么少吗？”

塞斯没有反驳，只是笑着摇头，反问道：“你觉得是什么让人鱼族的繁衍变得越来越困难，快要灭族呢？”

繁衍的问题出了哪，高璇玑还真不知道。

“我要是知道，早帮你们解决了。”

“是兽神的诅咒。”塞壬没有像塞斯一样卖关子，直言道，“那场波及整个兽神大陆的战争之中，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大兽神中的朱雀兽神最先陨落，还是人为算计的陨落。”

高璇玑脑壳痛。

这群人真的是不要命了啊。

在有真兽神的世界，居然完成了弑神的创举，是不是还应该夸一夸他们够厉害？

“不用问，后来延绵不断死亡众多的天灾就是兽神陨落后的结果了。”

为什么一个大陆要有四大兽神，而不是三足鼎立，二分天下，一家独大？

自是有其互相牵制平衡的道理。

平衡一旦被打破，力量达不到平衡点，就会发生倾斜。

兽神大陆力量倾斜的结果便是：天灾。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这件事本身应该是自作自受的结果。

正如末世。

高璇玑的心神恍惚一瞬，重新切了回来，“所以你们把天灾和繁衍的问题认定成了朱雀兽神陨落之后的诅咒？”

塞壬望着她，意有所指地说：“整个兽神大陆都是这么认为的。”

话音一落，其他人不说话了。

再傻也知道高璇玑的来历有问题。

不清楚人鱼族的常识还能说是战争和天灾中知识断层，连兽神大陆的普通常识都不知道，那不是瞎扯淡吗？

“啊，我不是你们兽神大陆的人。”高璇玑不再避讳。

塞壬早察觉到她身上有问题了，就是一直没说，包括巫白博叔他们也是知道的。

原先她是觉得自身不够安全，所以装作是误入人鱼族的人类，现在嘛……人鱼族最重要的王和王子都是她的人，没必要了。

“我原本在家里泡澡，醒来之后不知怎么就被塞壬给救了。”

这也是塞壬第一次遇到高璇玑时，她身上什么都没穿的原因。

“我不清楚你们不能怀孕的问题出在哪，如果非要说是朱雀兽神的诅咒，那么诅咒没有波及到我身上，可能有我来自其他大陆的原因。”

说到这里，高璇玑见他们几个一副认真听讲却丝毫不意外的模样，无奈摇头。

“但是啊，我来自其他大陆，如果朱雀兽神真的诅咒你们不能生育繁衍，非要你们灭族不可，我就不可能生下塞壬的子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