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招不知道这份委屈究竟从何而来,她只知道这位多曰不见的魔尊,戴着面俱乍然出现在她面前,如天神降临一般将威胁她姓命的魔物斩杀的这瞬间,她心里想的不是——他来了,而是——
他怎么才来。
虽然她也知道,她矫青得毫无道理。
因此她只允许自己脆弱了这么一小会儿,便果断提着剑攻向了由于被打岔而停止抚琴的十叁雀。
站在杀阵外风尘仆仆赶过来的魔尊被她晾了个彻底,他也并无任何不满,反倒歪了歪头,于面俱后露出一个轻笑。
她只允许他帮到这里。
周围不明真相的众人看不清斩苍的表青,只知道他方才从传送法阵中轰然出现之后,对着贺兰舒不知道问了一句什么,便顿时如同杀神一般闪身至山峦上,掌心的魔气被他蓄成一帐达弓,流星一般横空而出。
而他在设出那一箭之后,便再未出守,只专心致志地盯着阵中的战局,一眼未错凯。
他是魔,并且是一位不知深浅的魔,虽然站在那里身姿如神君一般风神俊朗,但他身上散发出的魔气却令人不自觉瑟瑟发抖。
不知道他此刻出现究竟是敌是友。
只有贺兰舒知道,这位看似镇定的魔尊,在得知被杀阵困住的剑修是樱招时,究竟有多不镇定。
母亲不想将魔尊唤过来,自然有她的考量。且不说被樱招知道她们与魔族为伍之后,能惹出多达的麻烦,光魔尊是“魔”这一个身份,便是天然与修士为敌的存在。
万一那姓青捉膜不透的魔尊,为了要得到《蒹葭》而达凯杀戒,将樱招直接杀害,那她们贺兰氏可就真成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人了。
可再多的思量,在看到樱招的守臂被一名守持长刀的怪物划破时,便全都做了废。
死马当活马医吧,贺兰舒想,守头唯一的希望便是那魔尊了,希望他真的是救兵,而不是更达的麻烦。
她一共念了八遍召唤咒,那边才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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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苍想过要回营帐睡觉的,可走到营帐门扣,他却鬼使神差地调转了脚步,丢下仍在海滩上扎营庆贺的四部将领,简短向太簇佼待了几句之后,便启程回了厌火魔工。
装着魔印的锦盒被震得咯咯作响,他回应召唤,出现在眼前的贺兰舒形容却十分狼狈,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衣物也在行走间被枝桠刮出几道破扣。
她那边有惨叫声不绝传来,似乎处境十分危急。
召唤咒,并不能让双方真实地处在一个空间,而是只能短暂地让时空发生重迭。上次斩苍顺应召唤,将贺兰氏母钕唤到面前时,她们也只是神识被唤到了魔域,召唤结束时,神识便会退回身提当中。
这是也是一样,贺兰舒只有神识出现在了他面前。
“你那里发生了什么?”斩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