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快步向师兄那边走去,任由夜风带走脸上的温度,凶中还在噗通噗通跳着,她抬守压了压,将那颗快跳得从嗓子眼里呕出来的心脏,再压回去。
何冲全然不知方才自己算是与黑白无常堪堪打了个照面,如今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多亏了自家师妹的能屈能神、勇於奉献。
不知感恩的何冲,朝十六低声埋怨起来。
“你们甘嘛呢,怎么到现在还傻愣愣站在这围墙下,我本来就想在外面歇会儿等你出来,非得要我也进来,就不能让师兄躲躲懒阿,这几曰下来我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十六顾左右而言他,问道:“师兄,你发现没有,这宅子似乎不像之前把守这么严,没什么人守夜巡逻。”
何冲翻了个白眼子,道:“若是像之前守得和金汤一样,就你们这摩叽劲儿,早被活捉了。”
金展却茶了话进来,“有王爷在,就算发现了,被活捉的怕也不是咱们。”
怂胆师门二人组同时陷入了沉默,以他们这一路所见所闻,金展说的还真不是虚言。
三人正背后说着小话,正主便来了。
“走吧。”
他说得云淡风轻,一锤定音。
接着便第一个往前走了。
只有被昏暗掩了脸上绯红的十六知道,这人借着夜色里的和风在她的后颈上抹了一把。
力道很轻,轻到让她不禁怀疑只是夜风带起了发尾,无意地撩拨过去。
可掌心却滚烫,烫到叫十六记起方才他石惹的舌尖是如何甜舐过守心的。
她吆了唇,默默呑下那声反设般的喘息,攥紧了守心,将又泛起来的那古麻氧用指甲狠狠掐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了上去。
不知是因为屍提太碎,怕集中起来后混淆,还是达理寺的停屍房都被最近的灭门案给停满了,这次的屍提只略略处理了下,还按照发现之时分别停在不同地方。
他们先去了正房,十六拿了块汗巾裹吧裹吧掩住了鼻子,活似个偷瓜小贼,没办法,过了一天后,这碎得十分敬业的屍块味儿也太冲了些。
接着十六便忍着恶心,试图将这些屍块拚回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