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病人。”

“病人……”卢潇噎了一下，要说什么，却词穷。

景微酌浅笑，看着桌子另一边的人不甘心又不知道怎么说话的模样，道，“年初这会儿，让我点餐的时候可是客气得不行的，我点什么吃什么，现在已经会抗议挑食了。”

“……”卢潇抬眸，“我……你点了我不喜欢吃的。”

“你确定？”

景微酌马上要招侍应生来，对面的人咬唇，拦住。

他轻笑，叹了口气哄她，“你不能乱吃东西的，嗯？这个我记得你喜欢吃的。”

“我看中你那个。”她眼睛湿漉漉的，星星一样，望着他的晚餐很是想要的模样。

“你只是想要和我一样。”

卢潇被拆穿，傲娇地偏开脸，然后又饿了，默默低下了头。

景微酌卧入沙发，端起水杯赏心悦目地看着她屈服，吃了起来。

“实在不喜欢……再点。”

“我喜欢你，都可以。”她红唇轻轻一动，低声猝不及防地飘了一句话出来。

景微酌喝水的手停住，两秒过去，坐直起来。

卢潇自然而然地顺着掀起眼皮，又低下头吃。

“你工作还是很忙的吗？下午是提前离开的？工作呢？”

“还好，不忙，工作没事，改天去也一样。”

“你可以不用在医院了，我……”

“不用吗？一会儿不见不是就在找我？”

“胡说。”卢潇撑着下巴，轻轻一笑，“我明明在找我的ipad。”

“要干什么？工作？”

卢潇没舔了舔湿润的唇瓣，没说话。

对面男人一句微凉的话越过桌子蔓延过来，“你试试看。”

卢潇眉梢扬了起来，鼓起腮帮子，“不然我躺下去会又丧失热情的，到时候懒洋洋不想工作了。”

“不会，我在。”

“你忙你的，我至今对你当初说的话记忆犹新。”

景微酌喝了口水，“我最后悔的就是和你说那句话。”

“……”

卢潇忍不住低笑。

他眼睛越过杯子斜睨过来，“嗯？”

卢潇：“可我也忙啊，”她无奈，“我忙起来……最多你半夜下班陪你吃个饭。”

景微酌伸手给她杯子里添水。她说完，忽然脸红。

他挑眉：“嗯？”

“吃个饭就……被你骗走了。”

景微酌手一顿，笑了起来，“我是被你这个回我一句‘你也很忙’的话招惹到的。”

卢潇默默瞥过去。

景微酌：“你承认一开始就喜欢我，现在还来得及。”

“我没有。”卢潇一阵不自在，“我只是对你印象深刻，好的印象。”

“你就不能升级一下？”

“已经升级了！”

景微酌笑了起来，硬朗流畅的轮廓一阵柔和，心情愉悦。

他中途时不时有信息，低头看一下，不知道是什么人。

卢潇其实很是喜欢这种时候，和他当初追她时一模一样，总是半夜还忍不住找她陪他吃饭。

她心里拒绝，可他一句还没吃，她就心软……那么晚了。

吃到一半，卢潇听到餐厅内钢琴曲弹起一首圣诞节的歌，想起来就过两天，然后……“你元旦在不在这里？”

“在你身旁，你在我怀里。”

卢潇低下头，赶紧吃东西。

到八点，外面已经燃起各种漂亮的霓虹灯，和餐厅里浅浅纯净的暖黄色灯光，像是两个世界。

吃完走到餐厅门口，景微酌正看着她的脸色，想着带她回医院呢，还是……再逗留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