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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官皆敌派 文理风 2386 字 10天前

三天后

王夫子把背书背到吐,做题做到手软的田仲和王泉等人拎回来,开始给几个人讲县试的一些技巧和忌讳。

“县试,童试的第一场,考的无非是四书文,试帖诗,五经文,这些这几日你们都练了,就不再多说了,为师要说的第一件事,就是避讳。”

王夫子向京城方向拱拱手说:“故天子名为庙讳,圣上名为御名,孔圣人名为圣讳,此三者,不可犯之,是为避讳……”

王夫子正在上面讲的起劲,突然发现下面的王泉王溪两弟兄正在小声的说话,不由一顿,拿着戒尺在桌子上一敲,大声说:“王泉,你起来,说说刚才讲的什么。”

屋里几个孩子顿时幸灾乐祸的看向王泉,甚至连田仲,都不由笑着瞥了王泉一眼。

王泉尴尬的站起来,摸了摸头,说:“先生说,先生说,呃,考县试不能直接写皇帝老儿和孔老夫子的名字!”

屋里顿时哄堂大笑,王夫子嘴角抽了抽,说:“行了,坐下吧,虽然粗俗了点,道理却是不错。”

等王泉坐下,王夫子接着讲道:“周朝开国三载,当今圣上即开国皇帝,故庙讳就不必考虑了,所以如今重中之重,就是圣上的御名和孔圣人的圣讳。

圣上姓赵,名孟,赵为国姓,自然不用避讳,所以要避就是孟字,礼部曾定,凡遇‘孟’字,皆在‘子’上少一横,写作‘了’……”

田仲突然开口说道:“等一下,先生。”

王夫子停下,问道:“何事?”

“是所有的‘孟’字在科考时,都要少写一笔吗?”

“这是自然。”王夫子肯定道。

王泉看到田仲的脸色有些不好,奇怪道:“不就“孟”字少写一笔么,考试时注意下这个字不就行了。”

田仲转头,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王泉,说:“你知道科考要写多少‘孟’字吗?《孟子》啊!《孟子》整本书都是‘孟子曰’,你怎么能保证自己写每个‘孟’字时都记得缺一笔。”

王泉手中的笔“啪”的一下掉了,其他四人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顿时如丧考妣。

王泉欲哭无泪的抬头看着王夫子,哀嚎道:“二爷爷,您当初教孙儿读书的时候,怎么不把‘孟’字少教一笔,如今,这不是要难死孙儿么!”

王夫子扶额:当初他教“孟”字时,圣上还没登基啊!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天中,六个人人手一本《孟子》,每人抄三遍,一定保证不把“孟”字写对。

宁可写错,也不能犯了忌讳!

第7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二月二日,龙抬头。

丑时,天还不见一丝光亮,王夫子就带六人早早动身,乘马车,朝县衙赶去。

在赶往县衙的路上,王夫子坐在马车里,严肃的叮嘱道:“切记入考棚后一定要谨言慎行,断不可行夹带作弊之念,县试虽然重要,个人安危却更重要。”

“先生,我等晓得。”六人抱着考篮,连连点头。

“县试一次不过,明年重考就是了,可要是被发现夹带作弊,却是有牢狱之灾。”王夫子重申道。

“是,学生明白。”

县试的考棚设在县衙后院,王家村所隶属的县衙在幽州城东角,离王家村不过四五里路,所以等王夫子啰啰嗦嗦的叮嘱完,马车已经到了县衙门外。

马车到了县衙外,王夫子却没让六人下车,而且掀开帘子朝外看了看,发现时辰还早,就让他们先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而王夫子自己,则下车先去转了转。

王夫子背着手,慢慢在县衙门前转悠,等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和马车旁边的人,王夫子走过去,打招呼道:“李兄,你也来了。”

李规是李家村私塾的夫子,年长王夫子两岁,平日和王夫子关系不错,看到王夫子过来,忙拱手道:“王贤弟也到了。”

王夫子和李规客套了两句,就把李规拉到旁边,低声说:“李兄,我怎么瞅着,今日县试不大对。”

李规一惊,忙问:“王贤弟何出此言?”

王夫子用手朝来的那些马车指了指,小声说:“你不觉得今日来的马车,多的有些过分么?往年县试,每科取五十人,来应试者不过三四百,可今年,老弟刚才转了转,只怕不下上千,这也太多了吧!”

李规听了,也忙向四周望了望,这一看,果然如王夫子说的那样,往年不过半条街的马车,如今却把县衙门前的整条街堵的死死的。

李规捻着胡子转了转,沉默了片刻,叹气道:“看来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王夫子忙问道。

“就是县学,府学那群学生打算重考的事!”

“可这传言不是早两年就有么,这两年县试人数虽然有所增加,可也没像今年这样,突然加的这么多啊!”

“王贤弟,你糊涂啊,当初虽然传言闹的大,可当时新朝刚立,谁知道是什么情况,这两年,天下渐定,民心安稳,是读书人都明白,这朝廷算是稳了,如此一来,那些县学府学的学生怎么还能忍的住。”

王夫子也反应过来了,一拍手说:“是啊,那些学生本就天天读书,准备院试、乡试甚至会试,平日考试更是三天一大考,五天一小考,县试对他们来说,甚至连平日的小考都比不上,他们怎么可能不来试试,反正考中了最好,考不中,原来的功名也做数。可这样一来,咱们的孩子岂不是吃亏吃大了!”

李规也很是心痛,他的学生,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其中有不少还是他的子侄,只是这事偏偏赶上了,谁又能有办法,只好拍拍王夫子,说:“看开一点,这就是命,反正咱们学生也算不得最好的,就算没这出,等考院试、乡试、会试也差不多能遇上他们,早遇上也好,省得再白读多年。”

话虽这么说,可这结果怎么可能一样,王夫子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转身回自己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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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仲王泉等人在车上睡了小半个时辰,就听到外面嘈杂起来,田仲掀起车帘,发现县衙的大门已经打开,门口两侧站满了衙役。

“醒了,快收拾一下出来吧,马上入场了。”车旁的王夫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