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苻陪田仲喝了个烂醉,两人回来睡了一天,第二日,田仲仿佛忘了昨日的事,神采奕奕找张苻一起温书。
张苻宿酒刚醒,正喝着张管家端来的醒酒汤,看到田仲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一个枕头砸过去。
田仲一偏头闪过,笑道:“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你天天说要和我一起去喝花酒,我还以为你挺能喝,谁知道你是两碗倒。”
“你还说,”张苻顿时气道:“你那是喝酒吗?你个混蛋,居然直接用碗灌!”
张苻看田仲心情不好,本想着是朋友就应该两肋插刀,田仲既然要喝酒,他陪着就是了,可等到了酒楼,田仲直接叫了两坛,拿了两个碗,张苻才傻眼了,看着田仲直接一碗一碗的灌,张苻勉强陪着喝了两碗,然后,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们武将是不是都很能喝啊?”张苻郁闷的问道。
田仲想了想,摇摇头:“不记得了,不过我喝个一坛应该没事,别人应该也差不多吧。”
张苻捂脸,他决定以为再也不找田仲喝酒了。
张苻喝了醒酒汤,又用过早膳,终于头不再疼了,就和田仲一起去温书,准备三日后的殿试。
想到殿试,张苻不由有些担心。
田仲见了,疑惑的问:“殿试不过是对会试的贡士进行排名,你担心什么?”
“只是有些担心殿试的名次,历年殿试,一甲三位,赐进士及第,二甲不过二三十,赐进士出身,剩下的则都落到三甲,赐同进士出身,我这次会试是第六十二,只怕……唉!”张苻叹了口气。
同进士,如夫人,田仲想到官场上这句话,知道一旦落到同进士,如果朝中没人,一般就会被外放,再想回京,那可就难了,安慰道:“你当时考会试时生病还考了六十二,殿试只有一天,又在大殿,肯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这两日你好好休养,说不定殿试时能考的好很多呢!”
“我自然是要尽力考的更好,只是别人肯定也更努力。”张苻还是有些担心。
“其实就算真落到三甲也不一定会外放,如今是新朝之初,朝中正是用人之时,多有空缺,说不定三甲也能有一部分留在京呢,你好好考,争取考到三甲前几,留京的机会应该也不小。”田仲换了个方向劝道。
“你说的也是,哪怕实在留不了京,考好一点,弄个离京城更进一点富裕地方也不错。”
田仲笑道:“所以现在好好温书,什么都不想就对了。”
张苻点点头,拿出书,刚要看,突然又想到田仲,顿了一下,忙问道:“那殿试,你会不会有事?”
“什么事?”田仲疑惑道。
“朝中那些人不是应该认识你吗?”
“自然认识,那又如何?”田仲不在意的说。
张苻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你不会觉得尴尬吗?”
田仲顿时嗤笑道:“没事,反正他们比我更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
细丝锭子:铸有细条纹的银块。
第50章 殿试
三月八殿试
众贡士黎明前就在宫门外候着, 由礼部官员带着, 先在偏殿点名搜身,换上无品级的朝服, 然后由礼部官员教导殿试的礼仪,准备等下去大殿进行殿试。
众贡士都是头次面圣, 哪怕有礼官教导,还是不由担心等会万一御前失仪, 犯了忌讳,一个个难免紧张的很。
张苻自然也不例外,一会整整衣裳, 一会想着等会应该怎么行礼, 越想越紧张, 看到旁边跟没事人似的田仲,不由拽了拽他,小声说:“田兄,我有些紧张。”
“紧张?有什么可紧张的, 不就一个皇帝一群大臣么,你就当上面那些人都是木桩不就行了!”田仲随口说道。
田仲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 可他也没故意压低声音, 偏殿又比较安静,自然听见的不少, 那礼部官员正在背对着田仲教一个贡士行礼,闻言顿时怒斥道:“谁在那口出狂言,陛下和众臣岂是尔等可以随便议论的!”
呵斥完, 礼官转头找那位“口出狂言”的贡生,打算好好教导他一下什么是谨言慎行,结果正对上田仲那似笑非笑的目光。
礼官本来威严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咳咳,原来是您老,您老继续。”
说完,礼官迅速的回头接着教那位贡士礼仪,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众贡士:……
几个京城世家出身的贡士默默看了田仲一眼,也若有所思的移开目光。
田仲懒得理那些探究的眼神,随意的站在那里,等着殿试的开始。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外面传来三声鞭响,礼部官员忙让众人按会试的名次排好,等待着进殿。
众人排好后,外面进来一位内侍,领着众人朝大殿走去。
殿试,对于天下的读书人来说,自然是头等大事,甚至是一生仕途的起点,可对于朝中的大臣,尤其是那些位高权重的,却不过是三年一次例行的选士罢了。
只要自家没有考生,一般也就随意看看,并不甚是关注,毕竟这些人哪怕进入朝堂,也不过才六七品,谁知道以后怎么样。
不过今年,这些朝中重臣却一改往年的漫不经心,在听到圣上宣众贡士进殿后,就都目光灼灼的瞅着殿门口,想看一下自己听到的传言是不是真的。
很快,内侍领着一队新科贡士依次进殿。
第一个,不是。
第二个,也不是。
第三个,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