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他们觉得煤矿有鬼,怎么不换个地方开采?”
“这个我问了,那个女子说闹鬼的是官矿,并且是贡矿。”
田仲恍然,贡矿是所有矿中最好的,隶属朝廷,地方官员确实不敢关停,而且每年还得定量上贡朝廷,自然只能接着开采。
不过,为什么偏偏出事的是贡矿?
要知道贡矿开采可都是户部派人亲自勘探的,选的都是位置最好的地方,挖煤也最是讲究,比平常的私矿可安全多了,按理说不应该出事才对。
田仲摸着下巴想了想,问道:“那峄县其他的私矿有闹鬼的么?”
赵瑶摇摇头,“这个我没问,也没听她提起。”
“有,咱们去看看去。”
峄县县城离夹谷山不过十余里,两人出了山,坐着毛驴,顺着官道向东南走了约一个时辰,就远远看到峄县的城门。
“这峄县看起来还挺繁华的!”赵瑶站在城门前,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群,虽然比着州郡肯定不如,可在比一路上看的其他县强多了。
“峄县是徐州北的第一个码头,去徐州的商船到这一般会顺便停一下,而且峄县多煤矿,天时地利都占了,自然比一般的县城要强不少。”田仲笑着解释道。
两人在门口交了城门税,被象征性的查了一下,就被放了进去。
进了城,两人先找了一间干净的客栈放下行礼,然后田仲就带着赵瑶去了城里最大的酒肆。
“哎,客官来了,里面请!”门口的小二看到田仲赵瑶进来,忙过来招呼。
田仲朝大堂看了一眼,看到还有几个空桌,就直接带着赵瑶朝一个角落的位置走过去。
小二很有眼色的跑过去先把桌子和椅子擦了擦,然后放了一壶茶上去。
田仲和赵瑶坐下后,田仲问道:“你们这有什么吃的?”
小二立刻张嘴报道:“我们这有一品豆腐、三丝鱼翅、九转大肠、油焖大虾、糟熘鱼片、清汤银耳、招远蒸丸、油泼豆莛、诗礼银杏、锅烧鸭、香酥鸡、黄鱼豆腐……”
田仲听小二一口气报了上百道菜,顿时笑了,对赵瑶说:“这家酒肆这是要把鲁菜来个遍么?”
小二知道田仲这是笑他们多而不精,忙辩解道:“客官有所不知,我们酒肆菜品虽多,可每道绝对不比外面店的招牌菜差。我们酒肆掌勺的,是鲁菜一系有名的名厨,不满您说,其实这酒肆就是他还乡后开的。”
“不知是鲁菜的哪位师傅?”田仲看小二说的如此信誓旦旦,不由好奇的问道。
“我们东家姓花名言。”小二自豪的说。
“原来是鲁菜名厨花老。”田仲恍然大悟,难怪这家小二说的如此有底气,这位可是鲁菜三名厨之一。
小二看田仲知道,脸上不由露出一丝骄傲。
“原来花老是峄县人,既然是花老掌勺,那可要好好尝尝,来个油焖大虾、糟熘鱼片、油泼豆莛、诗礼银杏,再随便上个鱼汤,要鲜一点的。至于干粮,来碟馒头吧!”
“好来,客官您稍候。”小二噌噌的跑去后厨报菜了。
等小二走后,赵瑶拿起杯子用水烫了一下,给自己和田仲倒了水,小声问道:“这里真能听到咱们想问的?”
“茶楼酒肆一般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人谈论的也多,当然这个也靠运气,实在不行等下问那个小二,他天天跑堂肯定知道。”
于是两人一边喝着茶一边留意周围人说话,不过可能他们运气不好,再或者煤矿闹鬼的事太久了大家已经不新鲜了,一直等到小二把菜都上来,还是没听到有关煤矿闹鬼的一星半点。
“客官,您还要点什么不?”小二看着田仲和赵瑶穿的虽然算不上多好,可点菜却大方,就殷勤的问道。
田仲从荷包摸出一小块碎银,丢给小二,“够不?”
“够了够了,小的给您找钱。”小二忙接住,就要往柜台走。
“不必找了,剩下的赏你了。”田仲夹了一口菜尝了一下,嗯,味道果然不错。
“谢谢客官!”小二一听大喜,这块碎银有一两,菜不过才几百文,他能得一半多。
“对了,我们刚才坐这,听到旁边桌子上有人说煤矿闹鬼,是怎么回事?”田仲随口问道。
小二得了赏银正欢喜,忙说道:“还不是城西官矿的事,听客官口音是外地人吧,咱们这地下多煤矿,所以这周围的煤都是从这出,其实不止是这,许多地方的煤都是咱这挖的。”
“这我倒知道,峄县的银丝炭十分有名,冬天生火盆都不出烟,京城大户人家最喜欢了。”田仲吃些菜说。
“客官说的没错,这银丝炭确实是峄县的一个特产,而且这银丝炭,就出自城西煤矿,甚至连银丝炭中的极品,贡品金丝炭,也是出自那。峄县煤矿虽然多,别的矿产的煤,却达不到银丝炭的程度。”
“那怎么闹鬼了?”
“唉,您也知道这煤矿容易出事,一出事就容易死人,死的人多了,自然就……”小二不敢说下去。
田仲看着小二这么信鬼神,也不好再问下去,就问别的,“你们这还有别的矿闹鬼么?”
小二想了想,“这倒没听说过。”
“那平日有矿出事么?”
“这个多了去,城外有不少私矿,开采的时候稍有不慎就容易塌。”
“那城西的官矿出事多么?”
“这个……不大多吧,毕竟是官府的,又不是那些自己挖的,而且还是老矿……我记得好像也就前面雨大的时候塌了一点。”小二挠挠头,他天天听城西官矿闹鬼,还真没注意塌陷的事,当然他好像也没听着塌过。
“这样啊!”田仲若有所思,“那这几年你有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异常?”
“异常,这个如何说起,没什么异常啊!您突然问这个干嘛?”小二疑惑的看着田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