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正要往外走的脚步停下,回头看了皇帝一眼,道,“这些烂摊子,你要帮我收拾了。”
七七八八的美人,如今一个比一个来的吓人,头前送的都是女人,如今似乎是看准了沈淮的口味,连那些皮肉细嫩的男子也一个跟着一个的送过来。
沈淮自个儿都是暗自处理了,可也是胆战心惊的吃不消。
皇帝自然知道沈淮指的是什么,皱着眉头摆了摆手,“成了,知道了,滚滚滚,快滚出去。”
阿元趴在季萧肩头,笑嘻嘻的学皇帝说话,口齿不清,糯糯的几声,“股股,滚……”
皇帝给气笑了,指着他也跟着骂道,“和你父亲一个赖皮样!”
阿元撅着嘴巴,噗噗的吐了个泡,哼哼了两声埋首进了季萧的脖颈间。
绿水在帐子里来回走动,等的十分焦灼。
“也不知这事情成是不成,”她暗自念叨,“定是成的,我家小姐连一个男子都比不过不成?”
这等蠢话,陈江川有些听不下去,只也没说什么。
不想绿水还转头与他搭话,“你认识那男狐狸精,你说说,他与我家小姐比,如何?”
陈江川冷声道,“你这话也就是在帐子里,若是让有心人听去了,别说你,你家小姐都要受到牵连。”
绿水听了这话,立刻跳了,“哎嘿,怎么着,你要去做那有心人不成?”
陈江川知道与她没什么好说的,干脆转过身不去理他。
绿水瞪大了眼睛,很是不服气,正要与陈江川再说,门口陆宛茵却红着眼睛进了帐子。
前因后果不用多说,绿水也便知道了是什么结果。
陆宛茵捂着脸,垂泪道,“今天我的脸是丢光了,实在见不了人了。”
话是这么说的,可那帐子里说的话,若是陆宛茵不说出去,谁会知道什么?
“怎么好,怎么好这样,”绿水一时愤恨,拉着陈江川便要往外走,“你和我来,让他们知道知道那狐狸精是个什么样的放荡人物!”
陆宛茵从指缝之间看着满面怒容的绿水,一言不发的并不打算开口阻止。
陈江川狠狠的甩开绿水的手,“你发什么疯?”
绿水却是气得双手颤抖,“好,你不去,我自己去!我倒是看看,说破了他的真面目,平王殿下还要不要他!”
外头此时已经热闹起来,来回的马匹队伍不断,又是猎狗又是猎鹰的,阵仗极大,人人都奔着大出风头去。
沈淮拉着季萧,正要扶他上马,绿水已经从帐子里快步的冲了出来。
陈江川紧跟在她的身后,想在绿水开口说话时,为季萧辩解两句。绿水是个傻子,她是给谁当了口舌,又是给谁卖了命,恐怕都不清楚。
另一边,山林间的此刻。
蔺羡骑在马上,威风凛凛,在有些湿气的山林之间穿梭来去。草丛之中任何的细微声响都不曾被她放过,拉弓射箭,每下都精准非常。野兔野鸡不过转眼的功夫,后头跟着的侍卫几乎都来不及捡拾。
而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已经盯了她许久。
第64章 狩猎
“殿下,您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家小姐?”绿水一路大步往前冲,却还不等靠近沈淮与季萧,便给两个侍卫粗鲁的拦在了外头。
她如同一只无头苍蝇般冲撞出来,面色莽撞,身后还跟着一个陈江川。沈淮的眸光冷了下去,转却又带上点笑意,他斥退了侍卫,对绿水道,“有什么话,你走近了说。”
绿水连沈淮此时为何如此好脾气都没有想通,便依言兴冲冲的跑到沈淮面前,仰面看着他,道,“平王殿下,您可能有所不知,”绿水侧首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陈江川,用心不无恶毒的看着季萧道,“他不仅与您一人有牵扯,他与他也是一笔糊涂账!”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陈江川上前伸手想将绿水拉回去,却被绿水用力甩开,“你别碰我,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两个本就不干净!”
季萧的脸色慢慢变了,他一是不明白何以有人会如此颠倒黑白,二是对这些二小姐三姑娘的人,也渐渐生出点厌烦来。
“说完了?”沈淮将面色有异的季萧拉到身后,他面色平静的往前走了一步,周围帐子里多多少少试探的目光都落在沈淮的余光中,他抬脚狠踹在绿水的胸前,将她踢飞了出去。
绿水飘飘摇摇的如同断线的风筝,后背狠狠地撞在了树上,这才停了下来,当时便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沈淮松了松腿上的力道,道,“连个手下的丫头都不会管教,兴许是这些天陆小姐不够静心的缘故,一会儿找个尼姑庙将她送进去修养些时日,将这心给静下来。”
侍卫领了命,躬身退了下去。
斜靠在季萧怀里的阿元这才反应过来,指着绿水惊叹道,“飞,飞了!”
他只在爹爹肩头骑过大马,却没让父亲将自己弄飞过。阿元心里痒痒,拉着季萧同他商量,“阿元,也飞,飞。”
季萧捂住他柔软的小嘴,难得低声的说了阿元一句,“小傻子!”
阿元瞪着眼睛,不知自己怎么凭白就得了一句骂。
陈江川站在一边手脚冰凉,这一瞬间的天翻地覆,一句话判了人家生死,依旧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至于你,”沈淮慢慢的转头,将目光放在了陈江川的脸上,声音如同在冰面上划过,“从前你对阿萧的确很是照顾,是以有些事情我也不会计较,往后好自为之。”
两句话听的季萧心头雷雷打鼓,晋和他,他不去计较的事情是什么?
季萧自己说起来也并不是没有心亏的,陈江川同他剖白心迹的那一次,他便同沈淮撒了谎。自那时候,季萧一只以为沈淮什么也不知道,此时却觉得多有心虚。
他抬头想去看看陈江川,却给沈淮高大的身形挡住了视线。只听见陈江川低低的应了一声,再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