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墨臣盯着空空的地方,因为没有找到他们而担心,但也因为没有找到他们而放心。
只要不见他们的人,人应该是好的。
只是褚珩说的情况是可以预见的。如果不能再短时间内找到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毕竟他们两人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了下来,加上又淋了好几个小时的雨,身体素质再好也会吃不消的,何况是陆忧这样的弱女子。
蔺墨臣一颗都挂在了陆忧的身上,在心里为她祈祷着,希望各路神明能保佑着陆忧和楚夜平安无事。
对,一个一向只信自己的现在也愿意选择相信神明。
爱情的确是可以改变一个人,变成自己所不熟悉的模样。
“蔺先生,因为暴雨的原因,所以要找到人真的太难了。”那两名当地人其中一人道。
“是啊,要不歇一会儿吧。”另一个人道,“然后再找人。”
蔺墨臣抬手看了一下自己腕间的钻表,雨水轻打在表面上。
他看时间已经是凌晨的两点过了,这个时间是人最困倦的时候。如果陆忧和楚夜体力不支倒下,或者迷路了怎么办?
所务必要赶紧找到他们才行!
这个时候蔺墨臣和顾南倾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他对那两人说:“不行!我们继续找,找到他们才能休息!也许我们休息的这点时间就是拯救他们的黄金时间。我们不可松懈。”
人一但放松下来,就会懒下来,所以还是要加紧时间去找人。
不看到他们两人,蔺墨臣的一颗心不会从喉咙处落回到胸膛里。
他会一直吊着这颗心,一直焦虑而担心。
的确,他从有像这一次这样慌张害怕过,他怕的太多,甚至不敢去想他在怕什么。
“蔺先生,你这样恐怖我们没有找到你太太,我们就先累死了。”那两人有些抱怨着。
蔺墨臣冷眸扫过两人,强大的气场让两人都不自觉地退了一步,咽了咽喉咙。
“既然拿了钱财就该清消灾。”蔺墨臣冰冷着一张脸,语气很中强硬,“如果你们没有这个本事的话,就不应该接这个活儿既然挡了,就该帮我们找到人!”
顾南倾见两人一脸的憋屈,便在蔺墨臣唱白脸时,他唱红脸:“我们不是不讲道理,而命关天。而且那个人是他的太太,自然是关心过望。你想想他们两人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情况不会太乐的。你们也将心比心,理解一下。这样,回去后,我会再加钱给你们,就帮帮忙吧。”
那两人见顾南倾还好说话,加上又是本地有地位的人介绍的。想必能叫动本地有地位的人帮忙办事的人也一定是身份高贵的。而且从这三人的穿着气质也能感受到他们矜贵。他们是不敢得罪的,得罪了他们也就会得罪本地的人。
那就看在钱的份上,咬着牙,再努力一把吧。
那两人也就迈开了脚步:“走吧。”
两人依旧在前面带路,而顾南倾看着他们的身影对蔺墨臣道:“找别人办事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你怎么和珩一样的死脑筋,不知道变通吗?惹气了那两个人对我们没有好处,因为他们对我们还有很大的用处。不靠他们,我们难以走出这个地方。就算为了陆忧也要忍。”
顾南倾知道蔺墨臣处于上位者的位置习惯了发号施令,并且是要让对方绝对的服从。哪里容得上别人顶嘴!所以便劝着他。
褚珩倒是不满了:“谁是死脑筋?就你舌灿如莲花,说死人不偿命是吧?”
“至少我比你们两人会说话多了。”顾南倾拍了一下蔺墨臣的肩,“走吧,跟上。”
蔺墨臣、顾南倾和褚珩三人跟着那两人,又继续上了路。
虽然身上穿着遮雨的雨衣,但是雨势太大,还是湿了头发,雨水浸入湿了衣服,甚至是昂贵的衣服上都是泥污。
这可能是他们三人最狼狈的时候了。
但他们都不在乎这些,他们在乎的是能找到陆忧,就在下一秒看到希望。
他们继续在这片山谷里寻找着陆忧和楚夜,就算大雨也淋熄不了他们的斗志和希望的火焰。
“你看,那里好像有人。”一个人惊喜地叫道。
所有人都顺着那人电筒的光亮看过去,雨水如帘,虽然有些遮蔽视线,但是当他们都把电筒集中在一处时,就看得更清楚了。
果然是有人在那里,那是一个黑漆漆的山洞,而洞口处正是陆忧。
她歪着头,靠在了楚夜的肩头上,背靠着山洞,整个人都坐躺在地上,半个身体都浸在了泥水里。
看着这么惨的陆忧,蔺墨臣的瞳孔瞬间放大,震惊和心疼写满了他的深潭,只觉得心脏狠狠的一抽搐,像有一只手紧揪着,让他喘不过气来。胸口压着一座大山,让他每一次的呼吸都变得好困难。
“是陆忧。”顾南倾充满了欢喜,“终于找到他们了。”
蔺墨臣几步并作一步,踩着泥水急急地跑过去。
当他跑到了陆忧的身边时,却停了下来,然后缓缓地蹲了下去。
他仔细地近距离地打量着陆忧,她已经被雨水淋得全身湿透,脸色仿佛白纸一般惨白,湿润的乱发贴在她的瘦削的脸上。她露在外面的脸颈手肌肤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整个人都仿佛是遭受了巨大的酷刑一般,整整地瘦了一圏儿一样。
蔺墨臣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在发热酸疼,而他的喉咙也在发硬苦涩,嘴里像是含着黄连一般苦得说不出话来,只是薄唇在不可抑止地轻颤着。他从来不是一个多情的人,懂事后更是不轻易弹泪,可是看到陆忧这样,他却有想流泪的冲动。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就是池亦铭,他不会放过他,一定要让他知道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动他的女人,最后付出的代价不仅仅是从池氏出局,甚至要让他生不如死。
只是现在先看陆忧才是重点,把她尽快带离开这里。
他抬起手来,小心地拨开粘在了陆忧脸上的凌乱发丝,将基拨到了小巧的耳后,他的温暖的指尖滑过她柔嫩而冰凉的肌肤,寒了他的指腹。蔺墨臣再身上的雨衣脱了下来,然后替陆忧把外套脱下,把自己的衣服穿在了她的身上。
就这样大的动作有些惊魂了陆忧,她无力地抬了出入口眼皮,却只是模糊地看到一张脸在眼前,慢慢地才聚焦,影响也慢慢清晰,好像是蔺墨臣。
陆忧惊喜地扬了扬唇:“墨臣,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