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双倍。”话是很平静,但卢思薇的气势已经很吓人。
宁筱想不到两分钟,全给招了。管培康和卢思薇面面相觑,彦齐这次玩得真大,他再问宁筱:
“他没带你去酒吧夜店里玩?”
“没有。就刚认识那几天,带我坐过一次游艇。我都很久没见到他了。应该是带别的女人去的,跟我没关系。”
“那个女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但是我听豪哥的意思,我和那个女人长得还挺像。”
“豪哥?是谁?”
“陈志豪。就是他来学校找的我,搭线认识的凌先生。我跟凌先生真的不熟。”
卢思薇的炮火立马就调转方向,朝男友轰来:“又是你那个小外甥。”
管培康面子上挂不住,边拨陈志豪电话边说:“我让他也过来,当面把这件事情问清楚。”
陈志豪一进舅舅的办公室,便知东窗事发,想逃也来不及,点头哈腰打招呼:“卢主席好,舅舅好。”
卢思薇指着坐沙发上的宁筱,问他:“凌彦齐为何让你找她。”
“小凌总想换个口味尝尝。”
“阿豪,你别耍滑头。”管培康警告他。
“不是,舅舅,我耍什么滑头。小凌总跟我有点交情,愿意找我办事,我就办呗。他一个个条件的数着,让我找这类型的女孩子,我就帮他找一个,挣点过日子的钱。至于原因什么的,哪是我能问得上的。”
“那还有一个女人,也是你找的吗?”
“还有女人?我不知道,我就找过这个。”
管培康把眼镜取下来,揉揉眉间:“宁筱已经承认,彦齐有另外一个女人,和她很像。说清楚,你和彦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个男人不太可能同时找两个看上去一样的女孩子。她们一个在明,一个在暗。那个暗处的,现在在哪里?你不说,我们也能查得出来,但是,豪仔,你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和让你妈妈失望?你二十五岁了,真想像块烂泥一样永远糊不上墙么?”
☆、078
078事业
谁说爱情的终点,一定要是婚姻?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我宁愿让这份爱可耻的活下去,也不要它英勇无畏的死去。
——某人日记
陈志豪耸拉着脑袋,再抬头,脸上哭笑不得:“那个女人在你们卢家姑婆的小楼里。”
他要是不交代,管培康一定会打电话给他妈。他妈今年四月乳腺癌复发,不想再去住院化疗,想把剩下的拆迁款都留给他。医生说她只能活半年。她这一生最后的希望,便是有名有望的弟弟能扶持她的儿子。
起码在她死前,这种希望不要被打破。
“怎么认识的?”
“就是上次在暮色酒吧,小凌总去救的那个女人,叫司芃。在那之后,他们就在一起了。”
卢思薇只听到“小凌总去救的那个女人”,后面的话她听不见了,只盯着陈志豪一张一合的嘴巴,在她眼前,慢慢放大,慢慢失真。
管培康叫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拧开门锁,直接冲了出去。
“思薇,你要去做什么?”管培康也跑了出来。
“去定安村。”
“你现在情绪激动,不能开车。”
卢思薇坐在驾驶位上,看着前方的挡风玻璃。她把车停在教务楼一颗大榕树下面,这会儿阳光爬上来,光芒从树叶缝隙里钻出来,撒在车前盖上,光影斑驳,像是幻觉。
今天发生的事,也许都是她的臆想。她转头向管培康确认:“我儿子找了个妓/女,是不是?”
“不一定是那种身份。”
“那好,我现在就过去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把他迷成这样。他居然……”卢思薇冷笑,面色苍白,“会找另一个女人来顶包骗我?一定是你的外甥在说谎。”
她想把车钥匙旋进点火开关,可手在颤抖。管培康把她手抓过去,紧紧捂着自己手心里。他得让她镇静下来。“你现在这样过去,没有用。这个女人什么背景来历,我们还一点不知道。先查她身份,好不好?”
卢思薇死死盯着前方,不做声。
“你现在要把这件事闹开,有什么好处?万一彦齐真要把这条路走到底,你打算怎么办?既然我们和大鸣已经开始合作,就不能中途毁约。这事,你必须等彦齐和嘉卉订婚后再处理。”
公事能让卢思薇暂时的分出一点心神来。“也对。他们得先订婚。阿康,你帮我去和那个宁筱还有豪仔说清楚,该住天海壹城的,接着住,该帮彦齐跑腿的,接着跑。”卢思薇靠向椅背,她觉得头疼,“给他们点钱,今天的事情彻底保密。”
管培康还是担忧她的精神状况,不肯下车。她摇摇头:“我斗争这么多年了,它打不败我。我歇上十分钟就好。”
才歇了两分钟,她就给张秘打电话,“帮我去查一个人,上次彦齐在酒吧里惹的事,对,跟那个女人相关的信息,都给我找来。”
凌彦齐撒下这么大一个谎,知情的几个人都以为,卢主席这次是要刮十二级台风了。结果她突然地感冒了,破天荒地连休三天病假。公司高层都很意外,要来探望她。她朝执行总裁于新兵发脾气:“你们烦不烦,一个个都来看我,我要不要休息啊。我二十五年来没有休过一个年假,就不能趁这个感冒休息两天!”
她一发怒,众人即刻退散,给她清净,连凌彦齐都只回家一次,呆不到二十分钟。
感冒痊愈后她投入工作,第一件事情便是找凌彦齐的三舅妈吴碧红和四姨卢巧薇,说:“这几天想通一些事,还是身体要紧,许多事情就不要亲力亲为。彦齐这孩子,也是你们看大的,心思永远不在正事上。他与嘉卉的婚事也该准备了,便交给你们,好好去办吧。多倾听那边的意见,不能让他们觉得我们是暴发户。”
订婚宴在新加坡。两个长辈把手上的事忙完,一前一后都飞过去了。
家庭聚会中,同时少了三舅妈和四姨这样组织联络的重量级角色,凌彦齐也毫不在意。他只想躲开这群热闹喜气的人。他拿了唐草皮雕的工具箱过来,小楼的画室里陪司芃荒度时光。
司芃在油画架子上瞎画,画了一张扭曲的人脸,看一眼叹口气:“我现在画得还不如儿童培训班里的五岁小孩。”她不画了,拿个水蜜桃啃,过来看凌彦齐画那张未完工的唐草图稿。花纹画得工整繁琐。她问:“画这一张得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