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道:“那你和谁出去了,去干了什么?”
容萤翻了个白眼:“和岳泽他们,路上遇到宜安,我们俩打着打着就打到水里去了。”
“哦。”
他居然还不生气?
容萤这下更不理解了。
以往提到裴天儒,他总是会教育自己一番,还别说和人打架,更是得念上一夜,这回却一个哦字就过去了。
她禁不住又想起那句话,心里莫名的不自在。
“陆阳。”
“嗯?”
容萤闷闷道:“你真的没事么?”
他手上一顿:“怎么?”
容萤叹气:“我右边都快被你擦出火了,左边还在滴水呢……”
陆阳:“……”
正当他要把她左边的头发拧过来时,容萤忽然转身,张开手臂把他抱住。
陆阳瞬间周身都僵硬起来,手巾没拿稳滑落在地,他能清楚的嗅到她发间的香气,浓郁的湿意从四面八方涌入心怀。
容萤埋在他胸前,闷声闷气道:“你不高兴了?”
“没、没有。”
她本想说那你怎么今天不训我了,话到嘴边觉得有点太傻,到底还是算了。偷偷抬眼想瞅他的脸色,怎奈陆阳已经把头别到他处,容萤努了努嘴,慢慢的松开了手。
随着她这个动作,陆阳紧绷的身体终于舒展开。
“我困了,要睡觉。”
“你头发没干,这样睡容易得病。”
“我不,就要睡觉。”
他妥协:“那你睡吧……”
于是当天晚上容萤就很给面子的发烧了。
大冬天里泡冷水吹山风,想不得病也难,她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心道:宜安那个小蹄子估计也病的不轻吧。
这么一想,心里就安慰了许多。
陆阳将军营里的事全交给了韩秦,跑去请郎中来开了方子,抓了些药,临睡时干脆把自己那床被子也给了她,盖着捂汗。
容萤被三条棉被压得透不过气,脸蛋睡得红扑扑的,饶是如此,她还从被窝里探出一只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袖摆不放。
陆阳只得在床边坐下,揉揉她的头发,以示安慰。
“很难受么?”
她软软地嗯了一声。
这个丫头,也就是如此情况下,看上去才老实一点。
“陆阳……”在病里,容萤的声音很是轻柔,他听着心里不禁一软,在她枕边拍了拍。
“我在这儿。”
“我有按时回来……”她低低道,“你为什么还是生气?”
陆阳微愣,眼里写满疑惑。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生气,细细琢磨,除了发呆吃饭给她擦头,似乎都没有做别的事,这次他明明没发火,或者可以说是忘了发火……
容萤揪着他衣摆,哀怨道:“你都不给我留饭吃了。”
她哑着嗓子:“我好饿。”
陆阳这才想起她一天一夜没吃东西,昨晚自己一直心思重重,压根就没留意这事。
“好,你等等,我去给你做饭。”
容萤缩在被窝里看他。
陆阳的厨艺实在很一般,以前只要在家吃,大部分时间都是饺子面条汤圆馄饨轮着来,吃了一年,两个人都腻得不行,他才不得已跑出去学了几招,给容萤改善伙食。
然而仍旧不怎么样。
昨天所剩的菜不多,他勉强做了个肉饼,扶她起来吃。
容萤其实也没胃口,咬了两下说饱了,等他要起身时,却把他胳膊抱着。
“手指伤了。”她说。
陆阳看了一眼,并不在意,“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吧,大概。”
她低低唔了声,然后张嘴,毫无防备地将他手指含住。
那一刻,陆阳浑身打了个激灵,指尖的温暖与湿润像是蛇信子一般萦绕在他心里,甚至能感觉到那根细嫩的小舌头有意无意地舔了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