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见他们两个呆气十足,忍不住笑起来,引了另两人的目光,后道,“我的少爷,真是因为你脸上的仪容无可比拟,他们才盯着你瞧呢。”
不说这宁康镇,就说满京城风流人物聚集的地方,又有几个人能和她家少爷比?
吕迟听了这话,愣了一愣,后才反应过来。
明柳抢着道,“哎,少爷哪里是在意这些的人?长得好,少爷可从来没将这个放在心上过。”
“呸!”吕迟微微鼓腮,不等明柳说完就驳了她的话,脸上美滋滋的道,“谁说我不在意?”
他嘴上没说过 ,心里却是很看重色相的,不然那小精怪能这么快勾了他去?
明柳一脸错愕,后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同吕迟说话。
明兰哈哈笑了两声,就听外头的人声小了些,后再望出去,就见几个捕快打扮的人正在驱散人群。当地的官差的威信竟比几个带着真刀的侍卫厉害。
马车终于缓缓又动了起来。
车里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走下马车,头一晚上草草的安置了下来。
夜色之中,胖信鸽纵翅翱翔,穿过不少人烟之处,却都没停,终于在天亮时分到了秦晋边界处。它动了动自己的翅膀,慢慢的停在了地上。
晋国的马厩边上散着几颗稻谷,也不知是不是没打干净的干草里掉下来的。在吕迟那里好吃好喝惯了的,此时一晚上什么东西也没吃,它连忙停下来,趁着没人啄几颗。
真勉强果腹,忽的一只脚踩在胖信鸽的身旁,吓得它差点儿掉了魂魄,连忙抬头看去,就见一个兵士打扮模样的人的手伸了过来。
“哎呦,这里竟还一只这么胖的鸟!”
“什么鸟?”
“鸽子都不认识了?”
几个兵士捏着胖信鸽,颠来倒去的看,胖信鸽吓得直哆嗦,一双翅膀收的紧紧地,不敢给人看见自己翅膀下还有东西。
“我听说信鸽吃了是大补的,也有些日子没开荤,一会儿躲林子里拔毛吃了?”
“哎,怪可怜的,这小东西也只是饿了来蹭口吃的,过两天就要杀猪了,何苦吃这么点牙缝里的肉?”
“也是,这鸽子兴许就是掉队的,前些天那么一阵往南方飞你们没瞧见?”
“掉队,哈哈哈,可能是的,我看着小东西是频频见了吃的就走不动道,否则怎么迟这么多,还吃这么胖?”
话正说着,那人忽然手上一松,旁信鸽抓准时机扑楞着翅膀飞了起来,一刻不敢停,猛地跃到了秦国边界内,这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晋国那几个兵士仰天看着它,有个眼睛好的,忽然说了一句,“哎,那鸽子翅膀下似乎有东西?”
另有人轻嗤道,“就你眼睛贼,翅膀下怎么藏东西?”
后便浑不在意的走了。
那眼睛好的一个人站了一会儿,摇摇头也就将这一茬给扔到了脑后。
红脚信鸽在秦国境内便没人敢抓,一路顺顺当当的飞到了秦王宫里,落在了褚瑜书房上的瓦楞处,咕咕咕的叫起来。
不等她多叫几声,书房里的门给人猛地推开,后便从里头跃出一个人影,足尖一点运了轻功,将这信鸽从瓦片上取了下去。
信鸽是认识褚瑜的,此时啄啄他的手以示亲昵。
褚瑜皱着眉头,低声道,“不是说不让你回来?”
正此时,外头忽然传来通报声,“殿下,有信报。”
第六十章
带着信报来的是李勋,随着门外通传声一落,他便由门而入,仰头见到褚瑜站在廊下,手里还拿着一只胖信鸽,奇道,“殿下,哪儿来的鸽子如此肥硕?”
这宫里是没少养鸽子,却从没见过这么肥胖的,还能飞得起来?李勋想,也不知道哪个没有数的奴才下的手,一只鸽子这么喂,当现在是什么好年数不成,穷的地方人还少一颗粮食呢。
肥硕二字戳进红脚信鸽的心窝里,它抖抖自己的羽毛,咕咕叫了两声,转头找起吕迟来。在元宝居的时候也没少给人说肥胖,只吕迟全给它拦着,此时给人说了却看不见吕迟,红脚信鸽只得用黑水水的绿豆眼盯着李勋瞧了一会儿,旁的也表达不出来。
褚瑜将信鸽放到自己的肩头,没回答李勋的问题,只问,“来了什么信报?”
“是晋国那边有了变数,”李勋道,语气琢磨起来他自个儿也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情绪,“吕家,吕益护驾重伤,幸而保了命,后顺势告老,如今已经去了宰相的位置。”
吕家两个字先是让褚瑜眉梢染上柔色,后半句却又凝起坚冰,他没有想到吕益会选在这个时候退下官位。
若真细究起来,差点赔上命这还是轻的,褚清父子两个生性均是多疑,褚清更是阴狠,把握不住吕益,长远下去定生祸患。只不过褚瑜不想吕益竟有这样果断的决定与勇气。
“如今吕家出了庶出一支因与赵家联姻还留在京城,其余嫡系一派已经全回到了宁康镇,距京城约莫七十里路。”李勋看着褚瑜的神色变幻,末了忍不住补充一句,“住到了外头,其实比京城里面方便多了。”
若真是相思病来了,趁着夜色溜过边境线去瞧瞧,以殿下的功夫还能给谁知道不成?
李勋心里的九九都挂在脸上,合着那点儿笑意,说不出有股子猥琐气。
褚瑜冷眼看着他,终于开了口,“还有?”
李勋摇头,“没了。”
后便看见褚瑜的眼神如刮刀一般落到他身上,连忙弯了弯腰,“那臣先走了!”
话一说完,李勋的脚步如同急急地春雨一般落在地上,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胖信鸽于是又飞到褚瑜的手上,对他抬了抬自己的翅膀,露出翅膀下面绑着的那一卷小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