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声声面上不动声色,谭弈有心观察,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就一边聊天一边慢慢儿地喝酒。晏清都的手在桌底下抓住杜声声的,定要与她十指相扣才放心。
尤捷思这人他见过,你初初见他时,以为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严肃人,一开口就成了二皮脸,没个正形儿,哪儿有好处往哪儿钻,相处久了,会发现这人也算又可取之处,至少不背叛朋友,讲义气。
杜声声是个骄傲的人,晏清都总觉得,杜声声像是平常人一样做朋友之间的应酬,太过委屈她,看得他心里老大的不乐意。
他自己也是不喜欢应酬的,在外面看上去是个知礼的模样,一到熟悉的人面前,便原形毕露。是以,他能明白杜声声在做这些简单应酬时,会产生哪些情绪。
那会让人怀疑,一切都很空,很虚。
他偏头在杜声声耳边道:“要是麻烦,你不用管他。”
杜声声抬手在晏清都的头上摸了摸,像是在给他顺毛的模样,晏清都唇角翘了翘,异常温顺地靠在杜声声肩头,把赵禹和吴雍和、尤捷才、柳元、谭弈看得目瞪口呆。
骄傲如晏清都,他看上去从不失礼,却总能把人气得够呛,那骄傲的模样,谁看到谁想打他,众人哪里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时候。
谭弈心中颇不是滋味儿。她宁愿晏清都还是从前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高傲少年,也不愿意看到他像是没有了爪牙的小老虎。
杜声声安慰地握了握晏清都的手,对尤捷才和尤捷思道:“不妨事。他们的生意我也不懂,就介绍他们认识认识,举手之劳。”
“至于其他的,”她对尤捷才道,“就看你自己了。”
尤捷思当即喜上眉梢,举杯道:“多谢小姐姐。这杯酒敬你,愿你事事顺利,和晏清都的感情也越来越好。”
晏清都坐直身子,俨然一个禁欲系少年。
他道:“这个祝福还凑合。”
没给杜声声挡酒,因为这酒确实不错,杜声声自己也爱喝。只因下午有事,今天还没喝两杯,完全没到她的酒量。
尤捷思殷勤地看着杜声声,杜声声淡笑道:“这样吧,你的联系方式留一个给我,她有时间的时候,我再给你打电话。”
尤捷思连忙点头,杜声声举杯,他痛快地一饮而尽,又连声道谢。
后面尤捷思又高谈阔论,讲了些他这些年走南闯北的见闻。
“哎哟哟,你们是不知道哟!我和你们讲啊,赌石真的是一本万利的行当啊!做这行,有的是人一夜暴富。当然,高风险那是不必说的。我前些年在缅甸那一带打混的时候,亲眼看到有人花了八万块,买了一块儿水石,结果开出来价值五千万的翡翠。哎哟,我滴个乖乖,我和你们说,这真他.妈.的看得人眼红。五千万啊,五千万,我要有五千万,直接买个楼,按照现在这房价的涨势,妈.的,我这一辈子都不用愁了啊,直接娶个漂亮媳妇儿,那是典型的人生赢家啊。”
尤捷才又一脚踢他椅子上:“这么多酒水饭菜都堵不住你的嘴?胡说些什么。车轱辘话一串是一串的。”
尤捷思砸吧了下嘴,点燃一根烟,刚要吞云吐雾,见晏清都皱眉似乎是有话说,周围几个烟鬼没一个抽烟的,忙掐了,对杜声声笑道:“小姐姐别见怪,我一时高兴,说得忘情了。”
杜声声略微颔首,并不多说。
尤捷思又对尤捷才道:“哥,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这不是闲话嘛!什么叫满嘴跑火车,我说的都是真事儿,要是这行不赚,我能一扎进这行就扎了三五年?”
尤捷才冷笑:“那怎么不见你一夜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