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2 / 2)

我的繁星海潮 凉蝉 2492 字 7天前

商稚言:“还有吉阳装配和工业园的态度。”

李彧:“你要做的事情很多。走吧,到我办公室开个会。我安排人和你对接。”

谢朝接到商稚言的电话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你在公司吗?”商稚言开口便问。

“在啊。”谢朝听出她急切,“出什么事了?”

“我在工业园这边,刚刚张老师给我电话,说崔老师醒了,想见我。你能送我过去吗?”商稚言声音急得带上了鼻音,“不是……你能陪我去吗?”

“等我两分钟,我马上到。”谢朝抓起钥匙就走,连电梯也来不及等。

他很快把车开到工业园门口,看到了门前的商稚言和李彧。谢朝知道李彧是陪商稚言来采访吉阳装配的,便客气打了声招呼。

李彧还要回中心加班,他目送商稚言上了车才与她挥手道别。谢朝帮商稚言系好安全带,抓住了她的手:“崔老师醒了是好事,你别怕。”

商稚言咬着自己的手指:“我这次……我这次太糟糕了。”

她说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从崔成州入院开始,她就只跟谢朝用电话联系,此时谢朝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她忽然之间获得了解脱似的,哭出了声。

谢朝踩油门开车,仍握着她的手不放。商稚言哽咽着提醒:“你这是危险驾驶。”

谢朝:“……”

他抓起商稚言的手吻了吻,让她坐好,自己则双手把住方向盘。车子在道路上平滑飞驰,商稚言断断续续地说话,谢朝偶尔会给她一些回应。

“我太糟糕了……”商稚言不停地重复,“我妈说的是对的……我不行……”她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趁着漫长的红灯,谢朝扯出纸巾帮她擦眼泪。“你是我遇见的所有人里,最好、最好的一个。”谢朝低声说,“你怎么会不行呢?有错就道歉,有错就改,人都是这样成长的。”

商稚言点点头,定定望着他。她眼神里有一种可怜的悲楚,让谢朝想起过去的许多事情。

“现在做不到的,以后一定能做到。”他紧紧握住商稚言的手,“言言,相信我。”

商稚言心想,这又不是做高考复习题……但谢朝说的话,她从来都是相信的。一个如此优秀的人,说他信任你,说你非常好,商稚言有了点头的勇气。

医院的住院楼已经很安静,护士只给他们半小时的时间。张小马在病房里陪着崔成州,见商稚言进来了,忙让她坐下:“言言来了,你没醒的时候她天天都来看你。”

崔成州后脑勺受了伤,只能趴着躺,这时侧头看了商稚言一眼:“……你又哭什么,我还没死。”

商稚言擦干净眼泪,认真道:“崔老师,对不起。我错了。”

崔成州:“错哪里了?”

商稚言开始一条条地反省自己的错处:不应该在拿到陈成才联系方式的第一时间就给他打电话,不应该草率答应陈成才的邀约,不应该轻敌大意,不应该忽略自己和崔成州的安全,不应该挑衅陈成才,不应该……

“你最大的不应该,是不应该跟着我工作。”崔成州叹气,“要是你跟着李彧,一定比现在好。”

商稚言没反驳他的话:“如果我跟的是李老师,你就不会受伤了。”

“你错了,我还是会受伤的。”崔成州说,“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自己去追这个事件,也一定会自己去见陈成才。”

张小马在一旁怒哼一声。

“有些时刻不容许我们想太多,很多反应都是本能。”崔成州顿了顿,“商稚言,这次不是大错,你不要自责。我身为你的老师,是你轮岗实习期间带你的人,我也有责任。”

商稚言点点头,又摇摇头。

崔成州仍头疼,不想和她在这一点上纠缠:“陈成才抓住了吗?”

陈成才已经逃跑了,四处都找不到他的踪迹。商稚言反映的工伤诈骗事件因为吉阳装配极力否认而陷入僵局,但商稚言保存的那把扳手,成了陈成才袭击崔成州的重要证据。现在警方是以这个名目搜寻陈成才的。

“你看,你这一点就做得很好嘛。”崔成州说,“那时候还想得起保存扳手当证据,不愧是我徒弟。”

商稚言的眼泪哗地又落下来了。

崔成州:“又怎么了?!”

商稚言哭着说:“崔老师,你是不是真的傻了……你从来没这样夸过我……”

崔成州被她气得脸白:“对,我刚刚说的是胡话!吉阳装配到底怎么回事,快跟我讲讲!”

商稚言和李彧今天见到了吉阳装配的宋樾和刘弘毅。宋樾坚决不承认企业内部出现了贪腐问题,刘弘毅只强调已经把陈成才的人事资料提供给警方,此外并不多言。

“工伤牵扯出贪腐,这不是小事情。”崔成州叹气,“现在怎么办?林健找到了吗?杨一青呢?”

商稚言告诉他杨一青和李彧的渊源,半个小时在谈话中飞快逝去了。

和崔成州、张小马辞别后,谢朝陪着她往医院停车场走。五月的夜晚已经相当炎热,灯光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两个细细的人影走了一会儿,更高一些的那个把矮个子的人抱住了。他们依偎着慢慢往前走,路过稀疏的花影,茂盛的树荫。

前往杨一青家中采访那天,从早上起就下着暴雨。商稚言在家里解决了早饭问题,拿着伞在门口发愣:雨太大了,伞也无济于事。她把挎包放进一个防水的塑料手提袋里,又在外面套了另一个防水袋,正要走上光明里,一辆车子恰巧停在门口。

谢朝撑着伞跑下来:“我送你上班。”

商稚言吃惊:“不用了,我可以……”

谢朝不由分说,揽着她往车上去。商稚言只好坐上了车:“我今天不去浪潮社。”

谢朝的肩头被雨水淋湿,一边擦去水珠一边问:“好,那去哪儿?”

商稚言奇道:“你不去公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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