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汉就住在村口第三家,走不得几步路便能到村子口那儿。
村子口处有颗参天大树,长了几百年,需得几人才抱得下,树枝繁多且茂密,一到夏季夜晚便有不少人喜欢在此乘凉聊天儿。
沈无衣寻了个树根位置,双手环胸懒懒得靠在上头。
如今是五月天,天气开始有了些许炎热,大树底下凉风习习,让她恍然生起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刘青儿在她身侧坐下,昨夜她回去之后一直在想着沈无衣对她的反常态度,想来想去想不到什么结果,此时在见她这样子,心里莫名有些发憷,“无衣,昨儿我奶那件事儿,你还在怪我吗?”
沈无衣闭眸假寐,一声不吭。
刘青儿便继续道,“我回去说我奶了,让她以后再莫做出这种事儿来,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对不对?”
眼见沈无衣眼都不睁,她不耐烦了,“沈无衣,我是真心对你好的,村里那么多的孩子都因为你脑子不好使不跟你玩,就我跟你玩,我奶还说以后都让我不要跟你玩呢,今天还不是陪你一起等着你哥哥么?”
“我让你陪了?”话未说完,沈无衣猛得睁眼,黑黝黝的眸子莫名让刘青儿心里有些发虚,随即她懒懒吐出“呱噪!”二字后,便又闭上了眼。
刘青儿愣了愣,实在想不到沈无衣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扯了扯嘴,嘴里嘟囔了一句,“你以为我愿意说?”
沈无衣不再管她,只享受着大自然的风,那风温柔的很,吹在脸上似是被它轻柔抚摸一般,连带着心情都好了许多许多。
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似乎梦见了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正坐在沈老汉院门口对着她笑,样貌有些熟悉,偏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迷迷糊糊转醒时,刘青儿已不知了踪影,反倒见得村东的赵家老三从村道上小跑了来,见着她后,弯腰双手撑着膝盖,嘴里喘着粗气,“衣、衣姐儿,快快快,你快叫你爷一声,你哥、你哥砸了脑袋,昏迷不醒了!”
什么情况?
沈无衣顿时一个激灵从树下站起身,面色紧张,“怎么了?”
赵老三不知跑了多久,浑身汗流浃背,汗珠遍布整个脸上,抬手胡乱擦了一把,“摔了,你爷呢?喊你爷一道随我去瞧瞧!”
赵老三平日在城里做点儿活计,谁家有个甚小物什要买,都是托他帮忙带回来的。
“我爷……在家!”
沈无忧乃是沈老汉的心头肉,眼下也不知晓是出了何事,她本想说沈老汉去地里了,让他带她去瞧瞧,转念一想,原主在他们眼中傻了十几年,他如何会信得过一个‘傻子’?
赵老三闻言点了点头,歇了口气,则又朝着沈老汉院子里走去。
也不知晓他跟沈老汉是怎么说的,沈老汉当即听得消息后,立即锁门去村里租了辆牛车,让赵老三带路,带着她往城里而去。
村里距安阳城内不过十五里路,近得很。
一路上沈老汉神色慌张,沈无衣侧面问了赵老三几句,这才知晓了大概信息。
今日乃是书院休沐日,沈无忧本想一大早回来,但书院里有人闹事,沈无忧在旁帮着劝了几句,直接被对方砸破了脑袋,如今躺在医馆里还不知生死。
赵老三本是在城里干着活儿,书院有先生忽然找到他,让他帮忙回村子里喊了沈老汉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