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知晓沈无衣现下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她再多说甚,也无非会叫沈无衣心中更生反感。
既然如此,她也省得热脸贴冷屁股。
当即笑了笑,她未搭话,反倒是与罗氏道,“娘,您别说了,我跟无衣的关系我们自然知晓的。”
“哟哟哟,我说你,你还不乐意了!”罗氏啧啧一声,撇了眼沈无衣,“都说这小孩子没有隔夜仇呐,瞧瞧,这孩子,眼下都不乐意让我说了,行行行,我不说,我不说!”
她的嘴怎么这么碎呢?
沈无衣当真是无语的很。
若不是今日乃是答谢宴,她当真直接回上罗氏几句话。
罢了罢了,随她去随她去。
沈无衣抬手给自己添了茶,正欲要喝呢,卫子琅倒是毫不客气的将自己杯子递了过来,示意她给续续。
侧头瞧了她一眼 ,恰好看见少年同他笑得灿烂如花。
到底还是给他续了满满一杯,又顺带给江北满上。
偏生这叫卫子琅不太乐意了。
眉头一挑,眸光深了深。
等时辰一到,菜肴都已备好,所有人都落座了下来时,里正点燃了门口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瞬间在整个安溪村内响起。
因着人多,院里院外的极是吵闹,喧哗不已。
待得鞭炮放完,里正站在门槛边上对着坐在了里外的村民们摆手道,“大家静一下,静一下哩,来听我说几句话!”
他的话一落,原本热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不少,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里正看去。
里正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咳了一声,正色道,“听我说上几句,今日呀,算是咱们安溪村的大喜日子,咱们安溪村虽曾出过秀才,可这举人却是头一份,沈家哟,可是替咱们村子都争光了,这沈家小子呀,大有前途呐,今日这庆功宴,大伙儿都要吃好喝好!”
“好!”
待得里正话一落,所有人都拍手鼓掌,有会说话的,便又哈笑着道,“明年咱们还要喝状元酒,到时明年还沈小子要替咱们争大光,让咱们都能喝上状元酒咧!”
“是是是,明年咱们还要喝状元酒!”里正也被说得热血沸腾,“咱们村呀,终是出了个举人啦,普天同庆,可喜可贺呀!”
说着,又与沈老汉道,“沈老哥呀,你这辛辛苦苦了大半辈子,现在孙子有了出息,也算是功成名就,日后可以好好享福了!”
“是了是了!”沈老汉也是高兴的,抬眼瞧着自家出落得玉树临风得孙子,满眼皆是欣慰,“我家小子呀,争气!我开心,开心!”
“那可不是!”里正笑着道,“有个如此优秀的孙子,给谁都开心,只可惜我刘家没有这个读书人的命哦,瞧瞧我家那几个小子,哪个不是个吵包,只会玩玩闹闹的,哪有无忧这小子有出息啊!”
“嗨,这儿孙自有儿孙福,哪能这么比较的?”沈老汉回道,“你家那孩子是个聪慧的,脑子转动得快,不比我家这孩子差,况且我家大小子呀,念了十几年的书呐!这术业有专攻,不可比不可比!”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多会子便有不少人搭腔,气氛一下子便又活络了起来。
待得他们将话聊了差不多,厨子便开始叫人上菜。
菜才一上桌, 那些常年未见过荤腥的村民几乎是争先恐后得将菜往自己碗中夹去,那阵仗,似跟打架一般。
简直是……惨不忍睹。
沈无衣那一桌倒还好,毕竟有卫子琅与江北在 ,大家也都不是没吃过肉的人。
也就刘家夫妇稍稍难看了些。
不过里正这人眼尖的很,知晓卫子琅乃是榜首之人,便将他们支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