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丝丝，事情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你还舍不得他呐？哎哟，下这么毒的手，你看啊，都鼓包了。”聂思陈捂着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屁，一个软面抄而已，你那脑袋是豆腐做的么？”白他一眼，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中。

各人受到的伤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但又能怪谁？冤有头债有主，若不是当初年少轻狂，年少无知，年少发神经，怎么可能惹下这一堆堆的祸事。

“喻伽宁、刘堃、马小林，王远平、我和你，我们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回不去了。”时翼抿了抿唇，当他看到网上流出那张以自己的角度拍摄的照片后，这些年时常饱受灵魂的拷问，为什么手那么贱，摁了快门，为什么没有把相机砸了，烧了，为什么就那么巧，老聂看到了，还散播了出去。

说什么懊悔的话都没有用，肖菱真的死了。

“喻伽宁和刘堃是谁？他们跟肖菱有什么关系？也得罪过邱黎川？”

时翼答：“喻伽宁曾是肖菱在乐得美尚的经纪人，后来肖菱出了事，他才转到了吉美出任项目经理。刘堃是吉美的董事长，喻伽宁出事肯定连带着他，一条绳上的蚂蚱，跑不掉的。”

“你的意思，《沧海》是被邱黎川搅黄的？”

“或许吧……我又不是侦探。”掐灭了香烟，时翼抱着膝盖陷在沙发里。

“那王远平怎么回事？他啥时候得罪过肖菱？”

时翼将手臂搁在聂思陈的肩膀上，反问他：“老聂，你还记不记得上大学那会儿，我经常给你提的我得到内幕消息，知道我偶像在哪里参加活动，在哪里登机，在哪个城市？”

“嗯，就没见过你这么痴迷的人，我到现在都不明白肖菱哪儿吸引你了，说漂亮吧也不是倾国倾城，说身材好吧，跟同期的艺人黄可盈和江梦璠没得比，可能就演电视剧还行……”

时翼抬手就往他后脑勺敲了一下，“你懂个屁。我要跟你谈论的是‘流氓不是兔’这个人。”

聂思陈眼睛转了转，似乎对这个名号有点儿印象，但好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谁啊？”

“当年我经常找他打听肖菱的事，你还骂这个‘兔子’是骗子，是吸血鬼呢。”

经时翼这么一提醒，聂思陈哈哈的笑起来：“那个黄牛啊？可不是嘛，你为了打听肖菱的行程，可花了不少冤枉钱吧。别人追星是真的去追，而你呢，知道她在哪儿了又怎样？你倒是去追呀！窝在寝室里呆着是几个意思？”话语中充满了戏谑，他就是一个失败的追星族。

“诶，这个流氓兔到底是谁啊？”他碰了碰时翼的胳膊。

“就是平哥，你说巧不巧？所有跟肖菱有关系的都被命运恶意的安排在了一块儿，等着某人来报复。”单纯的报复时翼觉得可以理解，但是某人的特殊报复，完全可以归纳到‘变态’一类。

最初的他跟自己一样，是直男吧，为什么，想到用这种方式，假装谈恋爱，假装有未来……这么残忍的对待自己？

“哎呀，是这样呀。”聂思陈唏嘘着，又点燃一根烟。

过了一会儿他问：“丝丝，去杭州那次，是你第一次见肖菱本人吧？”

时翼扯了一下嘴角，点点头。

“哎，你也太倒霉了，怎么就能撞上那种事呢，当时除了你，还有谁发现他俩在那干那种事？”

聂思陈只是想了解一下事发的经过，没有别的意思，更没有恶意猎奇的心态，但在时翼听来尤其受不了。

起初他以为床上的是肖菱的男朋友，哪怕她是自己唯一的偶像，也可以接受她有男朋友的事实，甚至可以大大方方的祝福他们，倘若她没有死，时至今日，依然是时翼最爱的明星，绝对不会因为撞见了那一幕而对她有偏见，爬墙回踩。

可是，那个男人终究不是别人啊，内心又被狠狠的戳了一下，疼得打怵。

“邱黎川那小子真是绝了，我没记错的话，他是不是比咱们小好几岁啊？他十几岁就跟肖菱好上了？啧啧啧……我们十几岁还在满山跑呢，他性.成熟得可真早啊。”

时翼赫然起身，朝着聂思陈比了个手势：“走，领你吃顿好的，然后回我那儿住。”

聂思陈站起来，拍了拍烟灰，问道：“住你之前那小公寓？方便么？”

“怎么不方便？”时翼偏着头问他。

“我的意思，这几年……你没交女朋友？”

时翼恼怒的盯着他：“你成天就知道女朋友，我每天忙得像条狗，睡眠只有3-4个小时，我哪有那心情啊，走吧。”

聂思陈跟着他出了办公室，嘴里小声的嚅嗫：“你不会真是个gay吧？”

“gay你妹，满脑子黄色废料，我真怀疑你去美国是不是天天性.解放，没做正经事。”

“哈哈哈哈，那你学校那帮家伙谁教的？他们天赋异禀么？这场硬仗只有老聂我陪你，才可能打得赢。”

时翼挤出个笑脸，“可把你美的。”

按聂思陈的要求去吃了湘菜，时翼叫来了林浩和皮玉婷。

四个人聊得起劲，时翼的电话响起，他一看，是黄莉灵打来的。皱着眉头盯了好一会儿，还是接了。

“时翼，明天下午记得去录节目噢，晚上我在“玉宴”安排了一桌，节目组的陈导和副台长也会出席，你过来露个脸吧。”

时翼沉吟了一会儿，答应了，但是这之前，他有几句话想跟黄莉灵挑明。

“黄姐，您等会儿有空吗，我们见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