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能过的了问情锁这关,切我的弟子同意,我温侠必然绝无多话。”
众人悚然。
“师父哪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道具啊?”温宁凑到素问边上,“这问情锁又是什么?”
“诶,师妹你可不用烦了,这些人,没一个敢过问情锁的。”
“???”温宁侧头。
“这问情锁乃是至宝,里头犹如一个小仙境,据说人一旦进去,开头就给你九九八十一问,一问一难,尝尽海枯石烂,依旧不变初心之人,方才能从境界中脱出,一般人进去,不是脱层皮,就是境界暴跌,灵府动摇,能全须全尾出来的,就没几个。”
温宁:……
听着,好可怕哦。
应该,不会有哪个铁憨憨愿意过的吧?
“但是,如果……嗯,打个比方,如果我喜欢他,想和他结为道侣呢?他也要过?”温宁又问。
素问叹了口气,伸手掐了一下温宁的脸蛋,“傻丫头,一个人若是爱你,却连为你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敢,那他有什么资格求娶你?”
“……”温宁思忖片刻,“我觉得,还是太严苛了点……”
“不过你也安心,这个就是师父拿来吓退那些不知好歹,满脑子妄想的臭小子的,你还小呢,想什么道侣。”素问摇头,“还是说我这师妹,小小年纪别的没学会,先学会恨嫁了?”
温宁拼命摇头,“没有没有。”
温侠收回手,满意的看了一圈众多宗门之主的表情,“此次大典还有一件喜事,”她伸出手来,手心向上指着坐在一边正打算往储物袋里偷偷装美食的广济,后者猛地一抖,又假装坐好——没办法,要给师父面子的,“我的弟子广济,在回宗门前两月,成功突破元婴境,进阶为分神境了。”
温宁抬头,小嘴微张,眼里满是欣喜,头一个鼓起掌来,“广济师兄!真的吗?你都不告诉我!”
广济摸了摸后脑勺,“我忘了嘛。”
“这都能忘,师兄你糊涂。”
座下诸宗主都是沉默。
这些年,新月宗到底有多奇葩他们也不是不知道,一个个筑基进阶金丹都这么顺遂也就罢了,甚至金丹进阶元婴也顺遂他们也不计较了,为什么元婴进阶分神,分神进阶化神,甚至出窍都跟放个屁似的?!难道医修有天道加成不成?!
了凡坐在下方,无音作为慈济寺的亲传弟子,坐在了凡的边上,他们慈济寺因为是出家人,所以知味殿的掌勺们特地把他们的素斋和其他人分开了,别人面前是酒,了凡和无音面前是茶。
边上摆着一叠素茶点,这茶点玲珑可爱,看不出材料来,白白粉粉做成朵木芙蓉的模样,煞是可爱,别人的案几上绝无此物,无音想了想,从袖子里抽出一条手帕,伸手拿了两个包在帕子里。
了凡:……
他这个师侄怎么回事?在新月宗住了一段时日,别的没学会,贪嘴到是学会了?
只见无音包好芙蓉茶糕,又把包着点心手帕塞进了乾坤袖里,了凡咳嗽了两声,“你师父闭关,不得出,才让我来,你这是……干什么?别被人看见了,以为我慈济寺少这一口茶点。”
“师叔放心,没人看见。”无音浅笑,他这么笑的时候又显得有些俏皮,没有丝毫他人想象中的高僧木讷,持重的感觉。
众人又起来恭喜广济,对他敬酒,弄得广济几乎都要以为是师父不堪其扰,把他推出来挡酒了——事实上,其实也差不多。
广济被几个师兄师姐拉着劝酒,温侠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掏了颗花生米出来,丢进了嘴里。
这好像是一个信号一般,下头的人也吃吃喝喝,相互敬酒起来。
因为无音是佛修,所以也没有人跑过来找个和尚敬酒,但是他耳朵极灵,在诸多杂音里听到有人小声说笑。
“这‘问情锁’也过分了一些吧?”
“温老祖宠弟子,怕弟子给人骗去了,自然多费心一些,你看那坐在末尾的小弟子,生的这般袅娜漂亮,那日赏花宴我可是见了,那可是活生生从壁画里走出来的伎乐天女啊……你说,馋不馋,你就说馋不馋?”
“吓,馋有什么用,又不是小琵琶仙,那小琵琶仙若是你运道极好,还得摸一摸,这温老祖小弟子的膀子腰肢,你有那福摸么?”
“飞天裙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无音眸子微动,指尖在茶杯边上抹了一下,蘸了一滴茶水弹了出去。
“哎呦,什么——”
“嘘,轻点,素问老祖看过来了。”
无音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素茶,才抬起眼来看了一眼主台,小姑娘像是极委屈一般,盯着面前的玉盘珍馐,偷偷看两眼有没有人看她,又动几下筷子,又偷偷看两眼看她的人多不多,再偷偷动两口筷子,端的是可怜巴巴。
“咳。”佛子以袖遮唇,忍不住笑出了声。
“师侄?”了凡扭头看他这样,还以为是他蛊毒发作了,“要不要……”
他没能把话说完,因为边上有人来敬酒了,来者是个清隽少年郎,眉眼之间同无音居然有几分相似。
那少年站在那里,便似一柄刚刚打磨过的利剑一般,眼角眉梢,尽是锋芒。
二人一坐一站,对视良久,那少年才抱拳,“兄长。”
“小施主差矣,”无音站起来,低头双手合十,“小僧是出家人。”
那少年听他这般说,眉头微微一抽,待又要开口,却听到身后一声呵斥,“琼儿。”
少年闭嘴,神情见尽是愤愤。
裴家主抬起头来,看着无音,“无音圣僧。”他道。
无音默然,神色不变,“裴家主。”
两人眉眼相似,只是一边是仿佛少年人的温润谦和,一边却是中年人多年的威严气度。
“你还没有本命法器吗?”像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裴家主过了一会才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