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2 / 2)

不死者 淮上 2257 字 4天前

她回过头望向自己的长官,后车座上,罗缪尔终于停住了手中一直在擦拭短刀的动作:“只有一个。”

他没有抬头,淡淡道:“开慢点,往前设个卡,看看是什么人。”

·

心脏在胸腔内急促不规律地搏动,司南喘息着,感觉到冷汗顺着鬓发不断流淌,再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缺水。

要不要放弃?

还是想个办法绕到车前,赌一把直接求救?

司南的强烈戒备本能让他不太倾向于后者,但确实已经追了半天,已耗费的大量体力又令他不想直接放弃。正进退两难之时,突然前方suv一拐,从街道转进了满是平房的长巷。

有戏。

司南助跑两步,从围墙跃上树梢,又借力跳上房顶,在连成片的平房顶上快速穿梭,犹如一头轻盈敏捷的猫科动物,在屋檐尽头无声无息停住了脚步。

只见suv停在一栋民房前,司机下车打开后备箱,搬了半箱子矿泉水,往民房中走去,看上去仿佛这里是他们的临时据点。

司南趴在房檐上,自上而下望见后备箱里的东西,霎时简直怔住了——好多物资!

成箱垒起的压缩饼干和肉类罐头,脱水蔬果,高蛋白食品,各类能量饮料,御寒衣物毛毯,生火发电设备……

司南吞了下口水,仔细观察周围环境,快速设计出行动和撤退路线,默念道:我就偷偷拿一个罐头。

就拿一个,足够撑到我活着抵达城郊直升机场就行。

下定决心后,司南悄无声息跃下屋檐,就像只机警又谨慎的雪豹,落地时没发出半点声音,随即来到后备箱前,向午餐肉罐头伸出手。

——就在这时他神经一紧,骤然偏头。

刀尖擦着他脸颊划了过去!

司南猛地转身,瞥见偷袭者的面孔时他愣了一下:对方是个强壮的白种女alpha,脸长得还挺好看。

但不知为何,他瞥见这名女alpha的刹那间,脑海中突然警铃大作,有种非常不妙又混杂着厌恶的感觉从心底蹿了起来,仿佛曾经在哪里见过她似的。

女alpha竟然也结结实实愣住了,下意识用英文问了句:“你、你怎么……”

就在她发呆的千分之一秒内,司南果断抽身,连快到手的罐头都不要了,拔腿就退出了几米外。

“站住!”女alpha大喝,之前那块头巨大的司机轰隆隆从民房里冲了出来,举枪就射!

司南怒道:“我就想讨点吃的!”话音未落就地打滚,躲过了成排的子弹,只听女alpha对司机大声呵斥了几句什么,随即两人同时追来。

要是在平常,即便对方有枪,司南也不会太惧怕两个alpha的联手进攻。但他现在状态极其不好,发烧缺水造成的虚脱在迅速蚕食他的身体,在对方明显会下死手的情况下,为一点食物而冒上生命危险就很不值当了。

司南挥臂挡住那司机凌空飞踢来的一腿,霎时被巨力推得连退数步,弯腰垂柳般躲过了女alpha掷来的短刀。刀身呼呼打旋,重重钉进墙壁,司南再次侧身避开司机力可开山的重击,顺手拔下了短刀,纵身上墙。

女alpha用英文吼了句什么,刹那间司南听懂了,她说:“——换麻醉弹!”

司南眉梢一跳,在落上墙头的瞬间再次弓身起跳,抓住屋檐,只觉脚踝一麻。

麻醉针贴着他的皮肤擦了过去。

妈的!司南心里暗骂一声,狠狠咬了口舌尖,在麻痹袭来的同时藉由痛苦保持了一丝清醒,摇摇晃晃顺着屋檐走了几步,突然发现前方竟然还埋伏着一个人!

那是个白种,男性,约三十多岁,正慢慢地从屋瓦上站起身。

司南无暇分神去思考为什么对方神情那么怪异、动作又那么缓慢,仿佛在确认某个一触即碎的梦境。他现在只想赶快逃离这帮alpha,宁愿再杀回丧尸群中去找个超市小卖店什么的,哪怕捡点散碎米粒吃,都万万不会再接近这些人半步了。

“……noah,”罗缪尔低低地唤道。

司南冲向屋檐后,罗缪尔却闪身去拦,两人交错的刹那间司南堪称原地瞬移,罗缪尔都没看清他的动作,就感觉到微风从自己手臂下滑了过去。

——这速度简直能用轻灵来形容,罗缪尔想。

不知已经见识过了多少次的,熟悉的轻灵。

罗缪尔眼睛眯起,雷霆般一记扫堂腿,在司南躲避不及只能拆招的同时伸手,眼见就要勾手抓住他脖颈——

然而同一时刻,司南如有神助般,啪一声抓住了罗缪尔的手臂,旋身紧贴而上。

罗缪尔瞬间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微妙地顿了顿。

下一秒,刀锋贴上他的咽喉,司南整个人隐藏在他身后,面对追上前来的女alpha和司机喝道:“站住!”

两人同时顿住脚,与罗缪尔彼此对视,空气变得剑拔弩张。

罗缪尔极其轻微地一摇头,制止了两名手下上前:“noah.”

“……”司南右手反着持刀,抵住罗缪尔的咽喉,迫使他一步步随自己后退,“你是谁?”

“你跑不了的,”罗缪尔说。

司南反复闭眼又睁开,勉强自己在越来越重的晕眩中保持清醒,没有听出那简单几个字里极度复杂、难以言喻的意味。

“你跑不了的。”罗缪尔又重复了一遍,这次语气就像自言自语,仿佛在对自己进行某种宣誓。

司南刀锋紧贴在他咽喉上,沙哑道:“闭嘴!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罗缪尔说:“你体温很高……你在发烧。”

屋瓦突然碎裂,司南脚下一崴,被麻醉针擦过的小腿终于完全麻木,几乎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让他在极度昏眩中趔趄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