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思稚知道出柜的意思,同性恋向家人或社会公布自己的性向。
蒋舸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没有等待陶思稚回答,自顾说:“不过我没说对象是谁。”
陶思稚很想去看车窗的玻璃,因为玻璃上的波纹很有意思,但他约束住了自己,尽管有少许走神,还是看着蒋舸。
“我爸揍了我一顿,把我排到西北的分公司开荒,今年终于说懒得再管我,把我调回来了。”蒋舸没有看陶思稚,看着前方某处虚空。
陶思稚不清楚要说什么,他看着蒋舸的脸。
过了一段时间,可能是三分钟,蒋舸将眼神转回陶思稚脸上,他的嘴角微微弯着,但是眼里没有笑意,问陶思稚:“你应该不记得这里了吧?”
陶思稚看着蒋舸没有笑意的眼睛,嘴唇动了一下,小声说:“记得。”
“高三上半学期9月13日,”他告诉蒋舸,“你在书店不开心,拉着我走到了这里。”
蒋舸又笑了笑,隔了片刻,他说:“你当时为什么抱我?”
陶思稚觉得蒋舸看上去真的很悲伤,所以他没有回答。
“你记得你抱着我说什么吗?”蒋舸问陶思稚。
不等陶思稚说话,蒋舸便自己解答:“你说你哥告诉你,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每个人都喜欢你,你应该只看喜欢你的人。”
“陶思稚你是不是胡说的,”他问陶思稚,“你是不是从来没喜欢过我?”
他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是疑惑还是痛苦,甚至听不出他是不是在说一个问句。
但陶思稚觉得自己的心脏突然被揪得很紧,他伸出手,碰了碰蒋舸的手臂,确认蒋舸是真实坐在他身边的。
“陶思稚,”在浓重的黑暗中,天桥旁的雨里,蒋舸看着陶思稚,用很低的、无能为力一样的声音问他,“你亲我的时候,到底是想亲我,还是想开心。”
陶思稚呆呆看着蒋舸,他不由自主地抬手,又摸了摸蒋舸的头发,还有脸颊,再次确认了蒋舸坐在面前。
蒋舸拉开了他的手,松松扣着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