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阳连忙制止他,如果大闹一场能解决,原主早就冲到钱家去了,那样也就不会被气死了。
“么么,你听我说,我们不能去闹,我们现在什么证据也没有,要是去闹那钱家肯定会倒打一耙,到时候反污蔑我们想要毁了那小哥儿的名声,那我们可就有理说不清了。”
“要不我直接就以你要守孝的原因去退婚吧。”
“么么,这也不成,这个原因去退婚站不住脚,到时候钱家的小哥儿只要站出来说他愿意等我,他们再找人传出我克父克母的事情,我的名声不光坏了,反倒还会成全了那个小哥儿的名声,那时就算他嫁给了别人,外人也不会说他的不是。”杜晓阳说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么办才行?”刘么么拍打着双手问道。
杜晓阳右手握着左手的食指,右手的大拇指在食指上不停摩挲着,这是他思考事情时的习惯性动作,他想了想说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我们得先找到证据才行。么么请容我想一想,这事现在牵扯着三家人和两个村子的颜面,我们贸然冲上去最后反倒落不到好。”
刘么么把药碗递到杜晓阳嘴边,叹口气道:“唉,那你再想想,来先把药喝了。”
杜晓阳看着碗里黑乎乎的药液,皱着眉头一口灌了下去,苦的差点没给吐出来。刘么么看他眉头皱的两条眉毛都要拧断了,忙从外头拿了一个小竹罐子进来,然后从那竹罐子里拿了一颗腌制的甜果子塞到杜晓阳的嘴里,“快甜甜嘴,你这孩子从小就不爱喝药。”
“刘么么,哪来的腌果子?”
把竹罐子放到杜晓阳床头上,刘么么帮杜晓阳掖了掖被子说道:“你杏子姐昨天回来带了一些零嘴儿给虎子和柳哥儿,我拿了一点过来给你吃药吃。好了,你先睡会儿,我得回去一趟,给你有青叔他们做饭。做好了饭我让柳哥儿给你送过来,再让他拿着绣架子过来陪你,我要去田里帮忙,晚上再来看你,你看成不?”
刘么么总共生了三个孩子,最大的叫杏子,是个女儿,好几年前就嫁到了离柳树湾村不远的下坡村。杏子的夫家家境不错,也很会做人,杏子又是个孝顺的,就时常会带点子东西回娘家看看,当然她每次回夫家的时候刘么么也不会让她空着手的。刘么么第二个孩子叫做虎子,是个小爷们,今年十七岁了,长的非常的壮实,人也憨厚,已经说好了人家,这两年就要结婚了。最小的那个孩子叫做柳儿,是个很爱笑的漂亮小哥儿,今年只有十一岁,最擅长做家务事,这两年已经有许多人家来提亲了,只是刘么么最疼爱这个最小的孩子,有心让他长大点自己做主,便一直没有答应。
原主杜齐悦是个守死礼的书生,要是听了刘么么让柳哥儿来照顾他,定是不会同意的。虽然柳哥儿只有十一岁,算是个小孩子,他却依旧会觉得自己一个快成年的爷们儿和个小哥儿单独待着不成体统。
杜晓阳也不怎么想同意,倒不是因为在意那些繁文缛节,而是他实际上是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怎么能让个小孩子来照顾自己。不过现在杜晓阳有些身不由己,原主这具身体实在有些不给力,不过是发了个烧晕了一回,就浑身虚的一点力气也没有,根本爬不起床来,如果没个人照顾当真是不行的,便点头答应道:“么么,你不用担心我,柳哥儿很是会照顾人,不会有事的。”
刘么么见杜晓阳答应了,这才松了口气,说道:“我就怕你会觉得让柳哥儿来别人会说嘴,你答应就好。要我说真没什么,村子里的都知道我家和你家交好,时常来往的,而且柳哥儿还小着呢。”
“柳哥儿年纪虽小,也总有人不说点别人的是非就浑身难受。等会儿么么就让柳哥儿敞着大门坐堂屋里头刺绣,这样人来人往的都看得见,就算有那长舌头的非要说闲话也是没人信的。”杜晓阳说道。
“成成,就按你说的做,那么么先回去了啊。柳哥儿手虽巧,做饭却还不如我好吃。”刘么么又帮杜晓阳拿来了一个茶壶放在床头桌子上,然后才匆匆回了家。
刘么么嫁的男人叫做陈有青,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很是会侍奉田地。最近忙着春耕,陈有青和虎子两个人每天都是天没亮就下地,一直到天黑才回家,刘么么心疼自己的爷们和儿子,做吃食总是特别用心。刘么么回家的时候柳哥儿已经在灶间煮饭了,他忙带上围裙进了厨房,拿起桌子上的青菜边洗边对柳哥儿嘱咐道:“柳儿,下午我去田里帮你爹和哥哥,你替我去照看一下你齐悦哥。”
柳哥儿应了一声,从灶台后面探出头来,问道:“阿么,齐悦哥还好吗?”
“烧退了,看着还好。不过…唉,你听了可别往外说去,你齐悦哥前天去镇上听到有人说钱家那个小哥儿攀上了镇上的一个商户家的爷们,钱家打算说你齐悦哥克父克母,想退婚呢!”刘么么放下手里的菜,叹着气说道。
“啥!”柳哥儿吓的一下站了起来,从灶后头跑了出来说道:“钱家这不是想毁了我齐悦哥吗?去年元宵节我还遇到钱家哥儿来着,这哥儿说话声音细细软软看着极温和的模样,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你懂什么,越是那种看起来整天温温和和的人,心计才深呢。你别看有些人脾气不好,整天这吵那闹的惹人厌,这样的人才是直脾气,你看得透。”刘么么趁机教导道。
“那现在怎么办?”柳哥儿担忧的问道。
“我也愁呢,你齐悦哥说要想想办法,我想着他心里应该有些想法了,我晚上去问问。柳哥儿,今天的事情你可别往外说。”刘么么说道。
“我懂得。”柳哥儿点了点头,满脸忧愁的坐回了灶后头。
杜晓阳躺在床上,身上累的很,却因为心压着事情丝毫也没有睡意。他盯着床顶盘算着,钱家这事他就算找到了证据办起来也得有点手段,否则这婚就算是他退的,他也得不到好处,非但得不到好处,弄不好还得得罪一大堆人。毕竟这种情况放在现代也就两家子的事情,最多再牵扯到一些亲戚关系,可是放在这里牵扯就大了。杜氏和钱氏两个氏族,柳树湾柳树屯两个村子,还有镇上那家商户,这一个个可都是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