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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任无为道,“现在轮到师父问你了,你的指尖莲打哪儿来的?”
他和掌门说了琥珀的事后,掌门就要他尽快问出指尖莲的发现之处,他本打算支开殷渺渺去问问露华浓,没想到她自己找上门来,干脆就分说个明白。
殷渺渺问:“师父,你确定琥珀里的是指尖莲吗?”
“外状与你描述的吻合不说,如果不是,怎么会有人要抢呢?”任无为反问。
殷渺渺点了点头:“琥珀是我从秘境里得到的,具体位置可以画下来,但这不重要。”
“这怎么不重要?”
她望着鬼气森森的书房,幽幽道:“我之前没说完,白逸深只和我提了指尖莲,但我是从莲生的反应里猜到的——他极有可能听我说起过。”
任无为:“!!”
殷渺渺道:“我脑子有点乱,不管怎么样,必须回去找莲生问一问。”
既然要赶时间,殷渺渺就不挑剔任无为的缩地成寸了,她只是好奇:“这是什么原理?”
须臾间能从冲霄宗赶到柳叶城,这速度比光还快,绝不可能是走正常的空间距离。果然,任无为解释:“我们不是走在平时的空间,抄了条看不见的近路。”
殷渺渺:“……”虫洞?
脑补的刹那,人已经在冲霄宗了。
露华浓推门出来看见衣襟上沾满了鲜血的殷渺渺,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你怎么了?”
“没事,修为太弱了。”任无为揶揄道。
露华浓不敢反驳他,掏出帕子替她擦拭脸上的血痕:“疼吗?”
“不要紧,只是身体太脆弱了。”殷渺渺端起茶杯漱了漱口,吐出了满嘴的铁锈味,“莲生别忙,我有事问你。”
露华浓站起又坐下:“什么事非要现在说?”
殷渺渺正色道:“指尖莲的事非同小可,师父已经告诉了我失忆的真相,现在我要你把你知道的事如实说来。”
露华浓怔住了,半晌,抬头望了任无为一眼,低声道:“不是说知道了会有危险么。”
“此一时彼一时。”殷渺渺温言劝道,“告诉我吧,没关系的,师父在这里呢。”
任无为放下茶杯,沉思道:怪不得有事儿他们不在枕边说,非要拖着他来,原来目的在这儿呢。
这招十分有效,露华浓迟疑了一下,慢慢道:“其实我不知道指尖莲,我只听过‘芙蓉飞燕’。”
“你从哪里知道的?”
他道:“你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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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有个法器,叫“鸳鸯同心镜”,听起来像是玄幻版的视频电话,但很可惜,这方世界并不存在那么高端的产品。
鸳鸯同心镜和珍萃节时拍卖用的号牌用的是一个原理,往阴镜上书写文字,同样的内容会在阳镜上浮现,因为传递不能同步,书写文字又麻烦,且不够隐秘,因而最大的用途是爱侣们互诉衷肠。
殷渺渺在去柳叶城前正与露华浓蜜里调油,临行前就给了他一面镜子,好让两人保持联系。
前两个月,她保持着三五天与他联系一次的频率,对话内容也十分简单,而后联系渐少,每次都很匆忙,有一天,她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可曾听过‘芙蓉飞燕’?”
露华浓自是不知,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谁知过了没几天,又联系他道:“事情的超出了我的预期,我要毁掉此镜以保万全。若非亲眼见到我,不要向任何人提及。”
字迹徐徐浮现,不等露华浓回过神来,鸳镜的镜面碎裂,昭示着另一面鸯镜被毁,他心中一沉,知她那边许是出了变故,只好依她所言毁去手中的鸳镜。
再后来,他等来了她失踪的消息。三年后,殷渺渺归来,又过了十年,他们再见面,她忘记了所有的事。
珍萃节时,他听殷渺渺说任无为不欲告知她失忆的前因后果,为了她的安全,他决定对往事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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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飞燕。”殷渺渺反复念叨着这四个字,“听起来是‘芙蓉飞燕指尖莲’的前半句,问题是我怎么会知道芙蓉飞燕呢?还只知道半句。”
要是她知道整句话,一定明白芙蓉飞燕是用来形容指尖莲的,不会问芙蓉飞燕,只会问指尖莲,所以,她肯定只听到了半句。
第一个问题:她是从哪里听来的,又为什么只有半句?
以及,她和露华浓提起芙蓉飞燕后没多久就毁掉了镜子——鸳鸯同心镜可以凭借一面镜子来寻找另一面的下落——这个举动定然是为了保护露华浓。
第二个问题:露华浓会因为什么而有危险,仅仅是因为知晓了芙蓉飞燕吗?
她记下两个疑问,转而问任无为:“刚才一直在说迷心花和指尖莲,段家的事呢?”
任无为道:“段熙的事也查过了,他在事发的五十年前,(离现在也六七十年了)失踪过一段时间,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被夺了舍。”
“对方夺舍,是为了在柳叶城种下迷心花吗?”殷渺渺问出自己的疑惑,“这也太奇怪了吧。”
修士夺舍是万不得已的举动,毕竟别人的肉身和自己的元神很难契合,会有不少后遗症不说,夺舍的过程也极具风险,除非生死一线,否则绝不会轻易尝试。然而从段熙的所作所为来看,对方似乎是别有目的,先搜魂再夺舍,没有一走了之不说,还返回了家族,怎么看都不是临时起意那么简单。
任无为颔首:“你猜得很对,他好像就是为了迷心花,这种花成长初期必须要以无尘花露浇灌,我们查了段家库房,发现大笔灵石不知所踪,应该是被他挪用购买无尘花露了。”
无尘花露十分昂贵,通常用来培育珍贵的灵植,以段熙原本的身家肯定养不起,他会选择回到家族挪用段家的财产也就顺理成章了。
殷渺渺费解道:“他和宗门有仇?那又何必种在柳叶城?”
“不知道。”任无为慢悠悠地捧起茶杯,“这件事唯一的知情者可能是你,但是你失忆了,与其问我,不如你自己好好回忆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