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这个半身不遂的已经做西施捧心状,正在耍赖:“哎呦,你看岳兄的是什么眼神啊?我这么信赖你你还凶我,可惜啊,我已将心照明月,谁知明月不理我!”
梁恩泽觉得他实在是吵闹,想了想抬眸先是四处看了看,见其他人和他们两个距离全很远,之后带着丝笑看着他:“你想我理你?”
“那当然了!”跟着梁恩泽的目光,孝严也不自觉的转着头四处扫了一眼,远处青山,近里大河,头上全是参天大树,辽东常见的柳树和槐树不见了踪迹,以松树和杨树为主,岳九靠着火睡着了,那些衙役还在吃东西,一切正常,有什么好看的?
梁恩泽伸手在怀中掏出块雪白的护腕,三两下撕开,孝严挑着眼角愣神:“你糟蹋东西做什么?一针一线,也应恒念物力维艰。”
趁着孝严还没反应过来,梁恩泽已经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他的嘴给缠上了,在脖子后边迅猛的打了一个死结,之后皱着的眼眉终于舒展开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回全世界都安静了,再也没人或肉麻或耍赖了。
孝严蒙了,伸出擦破了几块皮的手指头指着自己的嘴,“呜呜”的含糊不清道:“你这是干什么?”
梁恩泽拍了拍双手已经站了起来,大步向火堆旁边走去,步伐说不出的惬意和轻松:“理一理你。”
“…”孝严拖着伤腿,同手同脚的跟在他身后,委委屈屈的声音透过口罩模模糊糊的传出来:“你这是欺负伤患!”
不过这案子怎么办,还需要从长计议了,看来贸然行动危险太大,人家修道的稍微动了动手,就差点要了他们三个的小命。
回到白凤镇在床上打着绷带躺了几天,孝严就又有了满血复活的意思,刚能起身,就把正在蒙头大睡回笼觉的岳九拎了起来,之后一句话就把岳九吓精神了:“小九,起来,我们上山了!”
坦率的说,虽然少爷受了伤,岳九也有那么点心疼,不过还有点挺开心的意思。想想啊,腿伤了就是瘸了,瘸了就不能嘚瑟着折腾了;辽东山高水远,老爷和夫人也管不着他,治不了岳九保护不周的罪名;这个闯祸精只能老老实实躺着,他少冒多少险少操多少心?
所以在睡梦中骤然看到应当瘫痪在床的孝严爬了起来,大失所望的激灵一下子盘腿在床上坐起来:“我说少爷,你没开玩笑吧?你知道我敢跳进那水沫子翻滚的湍流河是克服了多大的精神障碍吗!还不全是你害的,现在还想着上山?”
孝严扶着伤腿坐在床沿上,直言拆穿他:“你不是亲自跳的,是被推下去的。”
岳九一翻白眼,腰一抻往床上直挺挺的一躺,看着像那天翻滚河流里陪伴着水沫子的半截木桩:“横竖我当时是下水了,你别攀我,我是不会再和你进山的,真是的,打铁还需自身硬,人家就算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也是艺高人胆大,你可倒好——”
孝严极其不满,一伸手就掐住了岳九的脖子,这兔崽子还敢怀疑他的水平:“臭小九,我怎么了?”
岳九丝毫不以为意的吐了吐舌头继续吐槽:“你这是明知山有鬼,偏向鬼山行,得了健忘症,忘了自己是那个小命一两九钱的,简直是好一口羊肉,想要送进狗嘴里,能不出事才怪呢。”
孝严提到这个事情也颇为郁闷,气的他一拍床板:“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可谁想到梁大公子白生了一个命格八两八钱,也是个绣花枕头。”
岳九嗤之以鼻:“还心存侥幸,对自己没信心就指着别人,不出事才怪呢。”
梁恩泽拿着白凤山上的明细地图,一条长腿刚迈进了岳孝严和岳九的门槛,就听到某人在背后嚼他的舌根,他对被说成绣花枕头不在意,毕竟他是不是绣花枕头也不是别人说了算的,不过,这个八两八钱是什么意思?
孝严耳朵颇灵,背对着门口一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就知道是梁恩泽来了,当即冲岳九挤眉弄眼暗示他闭了嘴,再一转身换上一张兄友弟恭脸,摆出兄长的仁慈来:“恩泽,你来了,是找到白凤山地图了吗?”
这几天虽然孝严受伤颇重,梁恩泽和岳九也山魈手里水里的折腾了一夜有些伤了元气在休息,不过他们也没闲着,既然这条路不通,就想想其他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