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自己房中燃着恍惚烛火的桌边,青篱正坐在那里。
男人仍穿着他那件常穿的血色外衫,正坐在桌边一手支着下颚、眼中含笑地看着自己:“师尊,你可算是醒了,倒让徒儿好等。”
青篱这话说得语调含笑,又那样压着嗓音,竟是分外撩人。
暮千崖直愣愣地看着他。
暮千崖看着青篱,眼前便不由得又出现了方才梦中的场景。
玄衣的男人身中数箭,却是唇边带笑地在白衣男子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他脚步踉跄地上前去,却是只来得及看到他眉眼安详又心甘情愿地闭上眼的那一幕。
抱着他的白衣男子腰间的玉佩几乎灼伤了他的眼。
那时玄衣男子浑身是血,那满地的鲜血生生地将男子身上的玄衣染红。
便是、便是青篱现在身上红衣的颜色。
暮千崖浑身抖得厉害。
他站起身来,脚步踉跄地上前去,却是跪在了青篱脚边,俯身抱住了他。
他抱得那样紧。
青篱听到他在反复地喊着自己的名字,声调抖得不行……就好像在恐惧着什么、又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似的。
青篱挑了挑眉,竟是没有挣扎,只是安静地任由暮千崖抱着他,一直等到暮千崖总算冷静下来。
青篱这才微微挣脱开暮千崖的怀抱,他看向暮千崖眼里愈发浓重的血色,竟是笑了起来。
“师尊,”青篱笑道,眉眼间是一片愉悦的意味,“您这走火入魔的情况可是愈发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