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嘛,总是要走出来的,就连邵衍都是在他师父退下去之后才真正出的头,没经历风雨怎么成长呢。
b市这边就算真的要开店邵衍也是不怕的,a市那边有他,大不了就把徒弟里那几个特别聪明的先派过来用。真正困难的实际上是管理,这方面自然有邵父操心,邵父一辈子都在学习做这事,管理自家几个餐厅,只要不出意外,手段还是绰绰有余的。
于是邵父忽然想起自己到现在居然还懵里懵懂地把自家的产业单纯划分进“餐厅”里!
公司呢?日后要开那么多分店,没有一个公司可怎么行?
对这里头的门道不太了解的邵衍倒还好说,严岱川是着实被邵父的马虎给打击到了。他索性便帮着邵父按照流程注册了一个新的执照,顺便把御门席招聘管理的消息挂了出来,然后和邵父商量着,给邵衍弄了个总经理的头衔。
邵衍第一次当总经理,心情着实有点激动。
尤其在严岱川跟他解释过总经理的权限范围之后,这不活脱脱就跟御膳房的大总管没什么两样吗?
到现代之后虽然没赚什么钱,但好歹官复原职了,也有了更多的权利,发家致富指日可待。邵衍对自己未来的道路越来越乐观,事情都在朝好的地方发展嘛。
新官上任三把火,邵衍从前当上总管的时候撤掉了御膳监几乎一半的人,这次想要烧一烧,却发现自家公司里的人手似乎有点少:除了几个顾问(邵母、李玉珂和严颐)和一个总经理助理(严岱川)外只剩下顶头上司董事长(邵父)了。顾问折腾不了,上级要尊敬,总经理助理更是做事儿漂漂亮亮找不出疏漏。
邵衍琢磨了几天烧火的事,最后只能偃旗息鼓。
总经理助理发现到领导这些天总是怅然若失,因为不知道原因,旁边又有很担心他们接触太多的顾问虎视眈眈,便只能尽自己所能地带领导去应酬公事。
御门席开到这个规模才成立公司的事情让知情人都有点不知该如何评价。一个总店被评为古梅三星的连锁店,管理层又才当选过世界性质美食大赛的揭幕人,这个品牌未来的成就自然是不可限量的。严岱川圈子里那些和美食不太搭界的工作伙伴都很乐意和邵衍认识,人脉圈一广,作为公司总经理的邵衍应酬和活动自然也多了起来。
滞后的消息也逐渐变得灵活,许多还未搬上台面说的事情,他也能快人一步闻到风声。
事业重心在r国的几个新朋友悄悄告诉他,美食大赛开幕式过后,r国的民众们对樱井雄没能参加开幕式这件事情非常愤怒,不知道是谁在r国国内传播的消息,都说这次樱井雄没能赶上开幕式的原因是邵衍打伤了他。r国民众更热衷自己国家和西方的美食,对御门席和邵衍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这是最新一期的古梅刊物评选的一家c国三星餐厅。近些年c国和r国的矛盾总是不断,r国国内不乏对c国疯狂排斥的声音,现在争斗都蔓延到了美食赛场上,两个一点就炸的暴脾气凑在一起,自然就开始迅速大加指责起来。
风言风语传到最后,说的更多的反倒不是邵衍打伤樱井雄这件事了,而是他们出现矛盾的原因。有知情人信誓旦旦地爆料说樱井雄是因为不忿自己家传刀法被人偷学所以前去和邵衍理论被教训的,偷学他人家传技艺在r国人看来可是一件了不得的事!
过去练刀的武士是有权利将偷看自己练习的人杀死的!樱井家的樱狩洞天式在r国料理界也算是很有名气了,樱井雄的爷爷凭借这一手刀法在r国独孤求败,只可惜最后落得一个失传的下场。就连樱井雄自己都曾在公开场合叹息,说自己假如能掌握这一手刀法,伊晃餐厅在古梅的评分如今绝不止二星。
那一日嘉宾大赛的转播自然瞒不住,邵衍行云流水的刀法招招利落,杀气十足,让没看到现场的人从屏幕上都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刀意。r国国内见过樱狩洞天式的人已经没几个了,剩下的一些老人们也都已经很大年纪。他们看过转播之后虽然觉得邵衍的刀法似乎比樱井雄爷爷当年使用的更利落一些,但在客观的招式上,都觉得邵衍的挥刀方式确实和樱狩洞天式有些像。
文化失传是最让人悲哀的了,更悲哀的是自己失传的技艺落到了别人的手里,改名换姓后,和自己斩断了所有联系。
向来注重保护本国文化的r国民众都觉得邵衍过分起来,声讨邵衍的声音飞越海峡,却在还没穿越边境线的时候便被狠狠反击了回去。
在c国围观樱井雄缺席开幕式这件事的人正愁现况无聊,哪知道一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敌方的亲友团在战火稍歇的时候居然如此作死地开始闹腾。
双方你来我往,互相挖苦讽刺,战况一下便升格到了相当激烈的高度,连某些高层都被此惊动了。
只是这件事情的性质真的挺难界定。说轻吧,两个国家的部分民众就差掳袖子干架了,绝不能单纯看成是小矛盾,但说重,这偏偏又是围绕着美食界的两个厨师个人出现的斗争,官方真的插手,有显得小题大做了些,即便是吵赢了恐怕也要被国内一些人怒骂没器量。
骂战当中的主角一个在养伤一个浑然无事,围观的人反倒皇帝不急太监急地乱成一团,看邵衍成日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忍不住劝说他:“御门席现在和伊晃杠上还太早啦,别看樱井雄是r国人,他在国内的关系可深着呢。御门席现在的生意重心在s市,他要是认真起来,找几个上头的人耍点手段,你们估计得吃不少苦头。”
这话说的倒是属实,御门席现在靠着严家,资金上倒是用不着担心了,只是到底还缺些倚仗。邵父在s市那么长时间就一直在试图发展这方面的关系网,但想要取得成效,显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到目前为止,也就只有那位姓李的先生和他的一干亲信和御门席走地近一些,但他的话,真正亮出来却未必能重过b市的一些领导。
利益能让人无视立场,当初京都城破,宫里某些吃里扒外的小人出力不要太多,所以这道理放在任何时代都是适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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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远提着水果下车之后对了下手上的纸条,抬头分辨了一下面前这座大宅院的门牌号,问随后下来的斗篷女道:“确定是这?”
“我爷爷给的地址,不会错。”斗篷女上前摸了摸大宅门前有三人合抱那么粗的老树,打量一下周围的景致,忍不住咂舌道,“之前没听说啊,邵衍的家底还挺厚。这地段的房子可不是谁都能买到的。”
高家在附近也有一套和这类似的宅子,有些年头了,是老爷子年轻时买的,后来怕树大招风,就一直没住。高远顺着她的思维扩散了一下,又觉得这地址好像在脑袋里有些印象,思量片刻后没记起来,只好先上前敲门。
朱漆的大红门气派非常,按了铃好久之后,他才听到门内传来有人开锁的声音。
开门的是个看起来很凶的男人,一脸煞气,凭高远的眼力,一眼就能看出这人年轻时不是什么走正道的。他险些以为自己真的找错地方了,等看到对方在自己说出来意后忽然变得犀利起来的视线后,才确定自己真的没有误入什么黑帮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