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到底,该怎么办呢?
“吼——!!!”有咆哮声传来,野兽的,野性的,充满嗜血的渴望与对生命的贪婪!
黑石堡里的所有人动作都不由得停滞了一下,他们中的很多都是身经百战的士兵,可以在战场上枕着敌人还带着体温的残肢入睡,可在此时却有超过半数的人,脸上清楚的显露出了恐惧和畏缩,只因为这野兽的咆哮让他们感到了一种发自本能的,灵魂的恐惧。甚至更糟糕,那咆哮的动物就是恐惧本身!
“到底是什么野兽?会出现在距离要塞这么近的地方?!”堡垒的指挥官大声咆哮着,作为第一线要塞的指挥官,他几乎可以说是经历了无数场大小战役,“是对方的战兽?”他问,但是现在没人能够回答他。指挥官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稳定了下来,下达了查看究竟的命令。
“克鲁达大师来了。”接到命令的士兵刚刚离开,就有传令兵报告,指挥官立刻站了起来,亲自去迎接克鲁达大师。在名义上,他是这座要塞的指挥官,魔法师也都要听从他的命令。然而,无论是官位还是爵位,大法师都要高于这位指挥官。
“我是为了刚才那声兽吼的事情来的。”克鲁达大师说,“是来道歉的,西蒙斯将军,因为那声兽吼源自于我们的一个魔法事故。”
“我们的?”比起魔法事故,指挥官更在意的是这个词。
“是的,我们的。”
西蒙斯松了一口气,他的眼睛甚至亮了起来:“那么,这个事故是怎么发生的?他可以重演吗?”他忘不了刚刚那声吼叫带来的恐惧,即使他根本没看见发出声音的动物,更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但只是一声吼叫就足够了。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有时候所差的可能就是那么一生吼叫。
“您也知道,那是事故,是个意外,所以我们并不清楚他是否可以复制,因为那位制造者现在有些意识模糊。”
“那位魔法师没事吧?”魔法师总是宁多不少的,尤其还是刚刚制造了事故的魔法师,西蒙斯并没对对方表现出愤怒,反而出自真心的关心。
“他应该没事,您可以放心,西蒙斯将军。”
再三保证了,只要对方醒来,并且表明事故可以复制,就立刻来告知西蒙斯将军,克鲁达离开了指挥官所在的建筑,回到了法师们的住所。在这里,周岭轲正在被几位治疗师围着治疗,但每一个看过他的治疗师,都表示这个失去意识的法师并没有伤病,他的情况更像是在睡觉。即使这些常驻军队的治疗师更精通的是外伤,但是从他们统一的笃定的语气里,克鲁达就知道再找别人来已经没有用了,至少要塞附近的人已经没什么人能派上用场了。周岭轲确实并没睡眠,但到底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已经超出了那些人可以应付的范围之外。
面对这种情况,克鲁达的心情复杂,他仿佛看到一头凶兽在沉眠一眼安下了心,但周岭轲那张年轻的面容以及在和他们谈论学术问题时神采飞扬的模样却又让他觉得遗憾和惋惜,并因为自己之前的安心而愧疚。但那咆哮的声音还在耳畔回响,浓重的迷雾仿佛再次在他眼前弥漫……
“照顾好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克鲁达吩咐了一声,垮着肩膀走开了这间房间。
“是的。”麦克瑞低头行礼,他满含愧疚,面颊发烧,他不该把这位年轻的法师单独留在那个房间里的,即使他那么做并非出自于偷懒,反而是因为信任。但难以相信,如果不是克鲁达大师临时有事找过去,那么将发生什么事。他们会不会过了很久才发现这位陷入昏迷(用这些该死的治疗师的话说是沉睡)的年轻同僚?所以在其他人劝阻无效之后,麦克瑞把大多数工作交给了另外两位法师,决定专心照顾这位年轻人。
至于周岭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其实治疗师在一定程度上说对了,他确实是在睡觉,因为他正在做梦,如果以梦的内容来说,他做的还是噩梦,只是,这是个丝毫也不能给周岭轲带来恐怖感的噩梦——不是说那些场景不可怕,只是潜意识告诉他,没有怕的需要,所有的一切都在他自己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