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2 / 2)

音乐声越来越嗨,施念一开始还有些扭捏,那位夜礼服假面先生见她放不开,对她说:“你把手给我,我们去舞池中间。”

施念听见他这么说,直接摇了摇头,夜礼服假面先生笑了,告诉施念他叫靳博楠。

音乐声太大,他只能俯下身问她:“你是不是很少出来玩?别拘束啊,跟着音乐动动。”

施念看看左右的男男女女,无论中国人外国人,年轻人还是上了岁数的,到了这个场合大家都玩得挺开,舞姿千奇百怪的,有人跳得特别滑稽但也在闹着玩。

没一会施念也被这样的气氛感染了,也许是酒精发挥了作用,她渐渐放开了些,她头上戴了一个红色的发带,发带尾端拖了下来落在锁骨上,随着发丝飘逸,发型也是自己弄的,配合身上的裙子,特别复古,舞动起来褶裥裙摆飞舞摇曳,像一团流动的焰火。

她觉得面具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如果现在脸上没有这副面具她是万万不可能进舞池的,但是现在她突然有种无所畏惧的畅快感,仿佛把这大半年来的憋屈、隐忍、压抑、难受全部释放了出来。

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向往自由,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跟着这些人一起跳,一起笑,一起疯狂,真真实实地感受着两个字——活着。

音乐几经变换施念也跟随着众人玩疯了,靳博楠一直在她身边,很殷勤地问她:“你学过舞蹈吧?有人跟你说过你身段很美吗?”

如此赤.裸.裸地调情施念不是听不出来,出来放纵跳跳舞可以,但让她跟个陌生人动真格的她做不出来。

就在这时音乐突然舒缓了,这是一首适合男女抱在一起的柔情歌曲,旁边几个年轻男人都在寻找共舞的对象,靳博楠抢先一步站在施念面前,他的身型笼罩而来,已经超过了安全距离,施念赶忙报歉地对他说:“我去下洗手间。”

她出了一层薄汗,玩也玩了,知道该适可而止了,灰姑娘还要踩着12点的钟声离开舞会,而她的发泄也该结束了。

施念离开舞池的时候,下意识往关铭所坐的角落看去,那里早就没人了,可心也离开了,她匆匆几步推门而出,没有看到吴法。

邮轮太大,晚上跟着吴法后面过来没记路,这会再摸回去连那部专用电梯的方向都找不到了。

她迈开步子走了几步想找个人问问,却冷不丁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旁边的栏杆上,深蓝色的衬衫拉扯出清晰的背部线条,手上叼着根烟,旁边一个人都没有。

施念有些奇怪地走了过去:“小叔?”

也许是高跟鞋的声音,也许是她叫他的声音,总之在关铭听见动静时已经转过头。

他的侧脸有些意兴阑珊,眼神迷离不清的样子仿若攀上一丝风流之气,看人的时候能把人瞬间吸进他眼中。

施念微微滞了下,她没有见过这样的关铭,性感中带着一股邪气,可好像这样的气质在他身上一点都不违和,她甚至在想好在平时的他够正经,如果他用这副样子拿出去见人,生扑的姑娘就不能用堆这个量词来形容了。

施念很快收敛心神左右看了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吴法呢?我没找到他。”

关铭没说话,眼神依然带着深邃的流光,施念朝他凑近了一步,问了句:“你还好吗?”

随后看见他倚在栏杆上,不禁又追问道:“是不是醉了啊?”

关铭低低地“嗯”了一声,似乎就不想动了。

施念有些诧异地说:“你那个女伴呢?你醉成这样丢下你就跑了?”

关铭懒懒地斜着身子,嗓音沉沉地:“嗯,跑了。”

施念张了张口,竟有些哑口无言,然而关铭的眼神却牢牢锁在她的脸上,问:“你呢?也会跑吗?”

“我不跑,我跑去哪?我连电梯都找不到,他们也太夸张了。”

施念对于关铭那些个手下把老板独自丢下的行径已经开始发指了,便指了指他的口袋:“你手机给我,我打电话给吴法,或者关沧海呢?”

却没有注意到在她说“我不跑”时,关铭眉梢浮起的笑意。

他随口说道:“没手机。”

“手机也丢了?”施念这会已经有些抓狂了,这得喝多大啊?

她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地问:“那我们怎么回去?”

关铭却懒懒散散地立了起来转过身:“走回去。”

施念看着他不太稳当的背影,赶紧帮他拿起西装外套跟了上去,虽然关铭走得不快,但好在没到要倒下的地步,居然还能七绕八拐地把她带回那部专用电梯。

进了电梯关铭身子一晃,施念心头惊起,以为他要倒了,下意识去扶他膀子,然而他只是侧身按楼层。

这一瞬间的动作,让关铭低眸看着抓住他的小手,青葱玉指,指甲修剪得也很漂亮,他没有抽回手臂,而是抬头问了句:“晚上尽兴了?”

施念发现自己弄错了,赶忙收回手退到了电梯最里面,无语望天,尴尬地回:“嗯,好久没这么疯了。”

“上次什么时候?”

“大学毕业典礼后。”

关铭便没再多说什么。

回到房后关铭直接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长腿交叠着,双手枕在脑后,半瞌着眼。

施念有些不放心他,问道:“你怎么样?我让管家给你拿醒酒的东西?”

施念刚准备转身,关铭却低声说道:“不用,给外边人看见我这样有些失态,口燥,你帮我泡杯茶来。”

的确施念看平日里的关铭都是仪表堂堂,丰神俊朗的模样,没有在人前流露出醉态,此时他衬衫领口的两颗纽扣松了,袖子也挽起几道,闭着眼应该是不想见人的。

于是她把面具下了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边,然后翻找出茶具,清洗过后又用开水烫了一遍,怕他错过最佳茶温,还特地将茶盘端到关铭面前,好泡完就让他喝上嘴。

茶盘是砚石的,端起来死沉,施念干脆脱了高跟鞋,赤着脚搬着茶盘,关铭半睁开眼看着她使力过后微红的脸颊,显得面容更加柔润剔透,又将视线落在她踩在绒毯上的小脚上端详了一会,他突然来了兴致,发现施念的脚很小,可能还没有他巴掌大,纤细白净的,有点可爱。

施念似乎是感觉到他的目光,不自然地将脚收进裙摆里,坐定后一道道工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手法娴熟,关铭松散地睨着她,没一会她递给关铭一小杯茶,叮嘱道:“小叔,好了,烫。”

关铭单手接过喝了一口,问道:“学过?”

施念低垂着视线应了声:“嫁过去后那边安排人教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