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生坐在墙角,应着分析仪惨绿的亮芒,沉溺而莫名的看着自己紧紧攥在手中的透明试剂管。
淡绿色的,浓稠的液体随着轻微的晃动壁挂,然后缓缓的,彻底融回底端。
十五年……
从二十多的男人到将近四十。
陆生走过了半生。
只为了手里这小小的一个导管,只为了里面浓稠的积液。
陆林……
陆生怔忪了片刻,忽然伸手在外袍的内兜里摸索,然后缓缓的掏出一个女人拳头大的纯白色瓷杯,细腻的胎釉令他爱不释手,陆生缓缓摸索着杯面,低下头,在杯壁上轻轻的落下一个吻。
陆林……
你要是没有死就好了。
计时器滴滴滴的慢慢走动,时钟从正中慢慢右滑,四点半了,天色开始微明。
数不清渡过了多少个这样无眠的夜晚,陆生丝毫没有自己缺少睡眠的自觉,又熬一夜,他眼球中的红血丝似乎又重了一点。
起身的时候恍惚了一下,陆生险些没站稳,他晃悠了一下,立刻惊恐的把茶杯死死的抱在怀里,然后拼命让自己磕到墙上保持平衡,一阵眩晕过后,陆生眼前冒起了一阵密密麻麻的星光。
头有点昏,陆生摇了摇,然后小心的把茶杯放在仪器台上,推到里面去一些,又拿厚厚的书本围在周围,自己找来剪刀,剪开一直抓在手心的试剂管,挤到杯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