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陆星川无法避免的察觉到了哥哥对自己态度的改变,但他视之如瘟疫,完全不感兴趣。
“今晚上不回家?好歹是年夜饭,我看你也好得差不多了吧。”陆越景瞧瞧他腿上的石膏。
其实星川就是为了避免跟陆家凑到一起才拖延到现在的,否则早就跑到外地去了,故而无所谓地侧开头:“医生不让我乱动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不就是一顿饭而已。”
“也是。”陆越景回答,站起身来说:“爸最近身体也不太好。”
陆星川抬头回视。
陆越景恶劣地弯起眼眸:“还是关心的,对不对?“
星川转而无视,他恐怕这辈子都忘不了母亲对陆涛痴痴的等待,和她最后在病榻前的绝望和痛苦。
“那句话怎么说的,树欲静而风不止?”陆越景忽然伸手揉了下陆星川的短发,趁他还没来得及反抗,便后退两步:“走了,拜拜。”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消失吗,讲这些干吗?”陆星川眉头紧锁。
陆越景没有回答,只不过深深地看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一眼,转而就消失在门口了。
——
天色渐晚,窗外偶尔传来隐约的炮声,象征着佳节的喜乐终于到来。
陆星川独自一人望着电视上的热闹走神,护士送来的营养餐只随意吃过两口,就被丢在旁边。
或许再坚强的心,也会有触景伤情的时候。
等以后再过春节一定要躲到外国去,离这些媚俗的感觉越远越好。
——正当他如此暗下决定时,乔白忽然像个小火球般蹦到了快要结冰的屋子里,摘下帽子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冻死老子了,还真是瑞雪兆丰年啊。”
话毕他就扯过病房里的小桌,把随身而来的饭盒一一摆好,满脸愉悦。
陆星川从怔愣中回神:“你怎么来了,大过年的。”
“对啊,大过年的你自己在这儿多没意思啊,我就来陪你。”乔白说话永远朝气蓬勃:“刚把我爸妈打发到奶奶家去,摆脱他们可真不容易。”
“这种节日,还是跟家人一起过比较好,快回去吧。”陆星川忍不住劝说,他虽喜欢傻乔在自己身边闹腾,但也怕被刘羽南和乔飞鸿讨厌。
“我们也是家人啊,我是你大哥!”乔白得意洋洋。
星川淡笑:“那陆越景算什么?”
“快别提他了。”乔白因为张骏的事对陆大哥有点发怵,之后也再没找他玩过。
陆星川拿过拐杖,动作吃力地下了床:“我来弄吧,你快去拿热水洗洗手。”
“坐下坐下,你是伤患!”乔白将他推回床边。
“已经好了,只是没拆石膏不太方便。”陆星川微笑。
乔白看到他高兴,自己就更高兴:“我带了酸菜馅的饺子,还有蒜香排骨,可好吃啦,我奶奶做的。”
陆星川接过筷子,在傻乔的催促下尝起食物的味道,这才感觉到自己饥饿的胃,还有饥饿的心。
也许温慕说的太正确。
贪婪是人的本性,乔白越可爱,对自己越好,他就越无法忍受他终究不属于自己的事实,目前彼此的单身还保留着危险的平衡,倘若哪一天被打破,星川还真的预料不到,自己会再次逃开、还是
“啊,你怎么都吃了,我就带了两个春卷。”乔白的嘟囔将精神恍惚的朋友拉回现实。
陆星川尴尬地夹着自己已经咬了一口的小炸物:“我没注意,下回再给你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