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宫中不比往常了,多了几位贵人掺和这宫中的事,却又偏生哪头的吃罪不起。凡事,都须得多加防范才是。
“自今日始殿下已不是小孩子了,男女有别。今日多谢大人送我家殿下回来,只是如今陛下不在响秋殿,又是在夜间。若是多留,怕是日后于小殿下于大人都算不得好事。”
他自心中了然,点了头应了声“好”。
上次就已瞧出来了,妖帝对响秋殿这位的心思重的很。护着纵着,半点沙子也容不下,此事到真有可能成祸端,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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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雨幸微二人交代了事情始末,尚嬷嬷思索片刻,先行罚了去后头院子跪十二个时辰,未言其他。
天色已然大黑,外头几声虫鸣几许微风,殿内烛火点得四下通明。
崔姨仔细着替乐谙翻了身子,解下一身新做的暖色宫装。芙蓉花淡纹上沾了她星星点点的血迹,崔姨瞧在眼中万分刺眼。前头还好好的娇娇儿,几个时辰便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
也怪自己,明明知晓她身子与常人不同,先前既已经有了那样大的变化,离第一次的癸水便不会太远。竟也让自己疏忽到如此境地,任由那两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猫妖带着出去胡闹。
陛下不回来便不回来罢!陛下不回来,小主子便不用活了么!
崔姨闷气堵了满胸,这气是叹了又叹。
褪下衣物,崔姨蹙了眉,热水浸透软布,放轻了动作细细擦拭她的身子。花了整一刻钟,擦拭好后衣物换好,崔姨便自小柜子中取出那方玉兔绣纹的软垫子来。
这垫子便是乐谙最爱的那方了。
崔姨又忆,陛下前一日赠了软垫子过来,正当时她帮衬着将软垫藏了去。后一日小殿下便嚷着要它,对着上头五彩的玉兔纹绣摸了又摸,稀罕的不成样子。
取出软垫子,崔姨放轻了动作将垫子放置在她后腰那处。
如此垫着总归是好受些。
......
替乐谙掖好被角,正巧鲁嬷嬷端了一碗汤药过来。
放下药碗,鲁嬷嬷亦是蹲在身子探了探她额间温度。好在温度如常,这也才松了口气。
崔姨扶了乐谙起来,将大半身子予她倚靠,而后鲁嬷嬷开始喂她汤药。
她在梦中都似不愿松口,汤药每每顺着唇角淌下,崔姨擦拭不及。一碗的汤药到了她这处,可喂进了一半以算作不错了。
鲁嬷嬷叹了气,后道:“无妨,这药熬了许多,后头还有呢,我再取一碗来喂。”
作者有话:咱们安安还小,往后陛下的心思都会懂的~~~
第25章
崔姨终是没忍住, 侧头问了崔姨一句, “陛下那头可派人去请了?”
这个时辰了, 乡安郡阁那头怕是还在忙着罢。入宫的第一夜,孟氏便有机会承宠,往后相较与尔璇,早早就已超出许多了。
红烛袅袅燃, 红帐定温软罢。
依着幸雨两姐妹的说辞,陛下应是不在千机殿内,去了乡安郡阁那处歇息了。那小殿下前头出去寻了一遭便是半点意义也没有的。
这妖帝终归与自己心头设想的不同,不会为着小殿下一人放弃些什么别的。
可怜了小丫头除去陛下便再没了旁的依仗,往后该当如何呢......
鲁嬷嬷面色忽得变了去,心中实际也叹,口上只道:“去请了, 请了不止一回。只是这会子还未见到陛下的面儿呢......许是陛下有事,实在不方便罢。”
不方便的事, 今夜能有什么,不过是在贵女的温柔乡中, 听着软语悠悠,瞧着春/光无限,过得舒心舒意。
崔姨再说不出口什么话来,垂了眸子淡淡道:“许是罢。”只盼殿下醒来那时, 陛下已知晓消息了,过来瞧上一眼。也好让她安心。
夜里天色昏黑,果真第二日一早便变了天。天色方才划亮了一处, 妖王都狂风已起。
宫巷三两宫婢被吹得眼色迷离,走路时只得以手掩面,好作势挡一挡这风。
响秋殿后头院子院墙虽高,却也未挡住多少。幸雨、幸微跪了一整夜,正是困顿非常的时刻,被这大风一吹,险些刮飞了去。
幸微脑袋懵懵,风一刮起,便将一双大眼眯做一条缝,朝自家姐姐提醒道:“姐姐,起风了。”
“嗯。”幸雨这头又可好到哪里去,天色也才蒙蒙亮,离十二个时辰可还有大段时间,“安心跪着罢。”
她们这罪犯的不小,嬷嬷们罚的已是轻的了。
风势一大,周遭的草木枝叶发出沙沙声响,连着四处秋千架亦摇摆晃荡。云层渐压下来,和着此刻的天色微白,竟也像极了傍晚时分的样子。
瞧这天色,不久便要落雨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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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谙一睡便是一整夜,这夜梦的浑浑噩噩,梦中被缚,挣扎不得。她痛苦极了,就像一瞬的流失了珍视无比的宝贝,在难回去那时怀抱宝贝,悠悠哉哉自在开怀的日子了。
她连睁眼都觉艰难。一夜的恍梦使得她樱唇泛白,喉咙深处似火烧了一夜,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寝殿珠帘外,宫婢站倚着墙柱睡得深沉。
乐谙抬了沉沉的眼皮子,瞧了眼,也未唤她。
这一眼瞧了,她便知晓扶修昨夜未曾回来。若是他回了,是从不许宫婢在帘外值夜的。
那昨夜他果真就是同那位宿在一处儿的了......
听那嘴碎的宫婢说起这事时,言到“圆房”二字。那几人声音中清晰可辨的存了娇羞之声气,将那事说得如何如何水/乳/交/融,情/致/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