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绕过乐谙的腰肢,一使力儿便将她紧紧贴着自己抱将起来。
腹中的孩子是他的,怀里抱着的人也是他的,他怎的还能让乐谙受这般的苦楚。祖制不得破,不用术法是为敬意,那他抱着走总算不得破了规矩罢。
“朕抱你过去!”放下这话,扶修大步子迈着,也不管后头那些臣子,径直朝宗沧洞那头去了。
等混到见礼于帝后大婚见祖一制的臣子,哪一个不是真正的“精怪”。也不是眼瞎耳聋的,扶修走出几步后便有人大着胆子回了头。继而二三四五相继回头......
不过是心间暗叹几句,口中倒是没有听到分毫的怪话。
见祖这时抱着去的帝后,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例......明明如此,看着背影,再仔细算算却也还是合乎情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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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主二人先行,大臣随后至。
除去前头一小段的插曲外,一切都还无有旁的偏差。
扶修离的近些,可知乐谙此刻的面色有些差,额上已有微微薄汗。忧心之外快快取了案几上预备的几炷香,借着内侍递上的烛火点了,递到乐谙手中。
在俯身到她耳边轻道:“同朕给父帝母妃上完香,咱们就回去好好养着,朕已叫宫医在响秋殿候着了,有朕在不会有事。相信朕。”
心头发虚的难安之感被他的言语缓缓抚平了些微,乐谙努力着平复身子的不适,调整几下呼吸,亦将手中的香握得更紧了些。
这孩子还真不是个会体谅人的,在腹中的动作也是不含糊,惹得乐谙腹中闷疼。
几下平复,她抬眸应下扶修的话:“无事的,妾身相信陛下。”
......
“祭慈祭往,帝主千秋。”
“祖祭祖佑,后始于位。”
“帝后结此,万厚于是。”
......
闻倧宣读的祭诏,几句事毕便同下站着的妖帝与妖后道:“陛下,娘娘,请依制祭拜先祖。妖界先祖有灵,佑妖界万载和顺,佑陛下与娘娘相敬恩爱,往后福延子孙。”
扶修二人依言跪在蒲团之上,各自手执沉香三炷。
乐谙微微屈身,扶修则是全身下拜,叩了三次首,也便礼成事毕。
心属虔诚,身子却是不然。
扶修心头忧心的全是身侧之人的身子,势必得快些回宫,请宫医来诊了脉确认无虞才可安心的。
万事重,重不过她的身子。
“谙谙乖,朕这就带你回去。”同她咬了一会子耳朵,扶修将之后安排的变动也同她讲了。
根本来不及阻止什么,扶修的帝旨脱口颁了下去……
“朕的皇后身子不适,之后的大礼择日再办,都各自下去罢。”
众臣还没来得及有反应,妖帝与妖后一瞬间的就没了影子。
众人有反应之后不出几时,竟也同时发出“啧啧”之类的惊叹之声。
不知天界下嫁而来的这位妖后娘娘,究竟究竟是有什么本事。可以使得妖帝这般样子,不顾祖上定下的规矩,在宗沧洞口就将人抱着走了......
来日,可别是个祸国的妖姬罢。
......
也幸得扶修做了那番决定,先行将人带了回来。
响秋殿这会儿静的吓人。
宫医坐于榻前矮凳上,隔着两层的芙蓉色床帘子,床榻里间伸出的那只手白皙细嫩,宫医不敢直视,快快拿出一块绢布在那只手腕子上方一盖。
伸出三根手指,仔细着放在绢布上,闭了眼把着她的脉。
响秋殿这处宫殿的差事原不是归他伺候的。宫医阁那头的大事,多数还是去询问的王儒。
那王宫医本是大好的前程,不知为何落入了胥淳一党的手中,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双脚被废也就罢了,原有的一张惹女子趋之若鹜的脸也毁了去......
这样大的日子,自然是不能来御驾前伺候的,这才由他替代着来了。
......
抚上这位新后手脉的一瞬,他便知晓了妖帝何故草草结束大典这一决定。
这样的身子骨,竟也将腹中胎儿养到六个多月了......
怕不是在天界的时候,就已用了不少法子保胎。
他半晌没有说话,眉头紧锁迟迟难以展开。扶修本就心焦,这会儿瞧着他这番模样,冷着声出言便问:“怎么不会说话了?谙谙这究竟是有没有大碍!”
这话里结了不少冰棱子,簌簌的朝那宫医身上扎过去。
宫医身子微不可见的一颤,别人许是未感,乐谙倒是有觉。
一手是贴在自己肚子上的,轻抚几下,淡淡出言提醒了外头的人一句,“阿修,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