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说:“对,我朋友的弟弟去了,前几天做梦梦到他说要在那边儿结婚了,让给准备东西。梦见好几回了一直催他,为求个心安就托我来买。”
许冒才经验老道的说起来:“你们年轻人别不信,这可不是为求心安的事儿,是那边儿真要办事儿了,要不能老是梦见?活人怎么过死人就怎么过,吃喝拉撒一点儿不少。没别的说的,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我再送点儿喜钱,算是我积阴德。诶,不要西服婚纱啊?”
“不要,办传统的。”
“好,什么时候要啊?这家具什么的都是现成的,就这个轿子、轿夫、丫鬟儿没有,得现做。”
“后天晚上能做出来吗?我也是这个时候下班儿,顺路过来拿。”
“行,没问题。大后天早上过来也行,我早点儿开门,放家里一晚上再磕着碰着的。”
“就晚上吧,早上直接就走了。”
“好好,那就后天晚上。钱我算一下,到时候再给吧!”
说托之后年轻人就走了。第二天许冒才就和媳妇儿还有女儿忙活开了,他这个女儿二十多岁,长得很漂亮,白净高挑,眼睛圆溜溜的黑眼珠特别大,又干净又明亮,像含着两汪清水一样的。不过令人可惜的是,这么个姑娘竟然不会说话。
她很聪明,手艺比她爸好,什么东西只要看一眼就能扎出来,店里剪花折花儿的事儿也都是她来。也可能是听不见声音所以做事儿能专注吧!要是个正常女孩儿许冒才绝不让她干这个,可不会说话还能做什么?靠着这个本事混饭吃吧!
到了约好的那天晚上,年轻人准时来了,开着一辆带斗儿的小卡车。看了看东西,各样都唯妙唯俏,还都贴上了大红囍字儿,满意地不住点头。许冒才和女儿帮着把东西搬上去,年轻人付了钱开着车走了。
哑女站在门口目送着车走远,突然脸色大变,拉着正要进屋的许冒才“啊啊”地叫。
“干嘛呀,人家给钱了。”他拿着钱给闺女看。
哑女指着车又比划着:卡车的车牌是我粘上去的。
许冒才猛然朝卡车望过去,但是已经看不见踪影了,他知道自己女儿什么东西看一遍就记住了,但是这种事儿怎么可能啊?
“你看花眼了吧!”
她又比划:真的,我粘的。
这父亲虽然不太相信,但也感觉后脊梁发凉,父女俩赶紧回屋。关上门在一看手里的钱头皮都快炸了,手里的钱竟然是冥币!许冒才浑身哆嗦着冒冷汗,干这行几十年了,还是头一次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