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里虽然有回声,但是很闷,不太能传到外面来。不过苏格儿离得很近,听见动静猛然抬起头来看,一见舅舅那样子吓得什么也来不及思考,大叫出声来,本能地往井边跑。
她这一叫,鱼塘边的人都惊愕地回过头来。而此时井中的人已经只剩两条腿在外面了,眼看着就要掉进去这口才刚重见天日的井里了。
千钧一发之际,宜言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手抓住了他的腿,另一只手抓住了皮带,一只脚也蹬在了井台上,不让身体继续下坠。
舅舅的下滑的身体止住,叫声也止住了。他头朝下,望着井里清澈的水吓得只会哈哧哈哧喘气,一颗心扑通扑通的都快要跳出来了。
“快过来!”宜言喘着气大叫。捞一个人上来对于他来说就跟玩儿一样,但是此时如果这么轻易地就把人救上来那可让人奇怪了。
苏格儿迅速冲过去抓住舅舅的另一条腿跟拔萝卜似的网上拔,不过她的力气小,根本不能把人拉上来。鱼塘边的人也在往这里跑,不过因为距离远一时半会儿过不来。
“你快……拉他上来啊!”苏格儿着急地冲着宜言大叫,她知道他是在装样子呢,可是人命关天的时候还这样就过分了。
宜言皱着眉头,气喘吁吁地说:“我已经尽力了,你再加把劲儿我们才能把人拖上来。”
苏格儿咬着牙看着他,哼了一口气,闭着眼睛用尽力气往上拖舅舅。宜言也整个人站到井台上,做出十分用力的样子来。舅舅在下面大喘气,危急时刻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突然间,一个白色的东西从宜言的口袋里滑落,顺着舅舅的身体掉下去,只听“咕咚”一声,掉入了水中,溅起了几滴水花。
苏格儿睁开眼睛问:“什么……东西啊?”
“药瓶。”宜言说。
此时副主任和村支书都跑过来了,四个人八只手很快就把舅舅拉上来了。舅舅受惊过度,脸色煞白地张着嘴坐在地上,眼里无神呆若木鸡,身体瑟瑟发抖,只会大口大口的喘气。不过即使遇到了这种情况,放大镜和手电筒还紧紧地攥在手里。嘿,还真是舍命不舍财啊!
苏格儿也是又是累得瘫倒在地上,用手背擦着脸上的汗。本想因为舅舅不系绳子埋怨他两句,但是他刚受了惊吓不合适这个时候说什么,而且当着外人的面也不能表现的太随意。就暂时什么也不说,坐了一下又到车里去给他拿水。
宜言蹲下身去给他把脉。玉灵也舒了一口气,感叹着说:“可真是太危险了,还是应该绑上绳子。”
“就是,该绑上的,幸好没出事儿啊!”村支书他们也附和着说。
刚才那一幕把他们惊得不轻,这要是真出点儿什么事儿,那他们可有得麻烦了。
“杜先生,你感觉怎么样?”玉灵弯下腰去问。
舅舅渐渐地缓过神儿来,长出了一口气,又闭了闭眼睛,气若游丝地说了声:“没事……”
苏格儿拿了纸巾和矿泉水过来,把水拧开盖子递给他,又拿纸巾给他擦擦脸上的汗,还是忍不住说了句:“早系上绳子就不至于这样了。”
舅舅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又羞愧又懊悔,早知道这样他肯定会把绳子系在身上了。幸好是有惊无险,也算是捡回一条命。可是心脏还扑腾个不停,都快跳出来了。
村支书小心地问:“怎么样,没有什么大碍吧?”
宜言没说话,停了片刻才把苏格儿舅舅的手放下,站起来说:“受惊过度没大事儿,不过心肺都不是很好,应该是经常失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