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人看着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的男人,红唇微挑,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轻蔑。
这个男人是色中恶鬼,她都没有用魅惑之术就让他晕头转向,甘愿臣服了。
沉迷于她美貌的男人见多了,早已经是见怪不怪。
她又把屋子环视了一周,然后左手撩起右边袖子轻轻地抖了一下,一团绿色光球从袖子里跳出来,落在地上变成了一个女人。女人一双好看的水杏眼被屋子里明亮的灯光照耀,吓得轻呼,又是闭眼又是用衣袖遮。
这个正是花乐坊里的痴傻女人,红衣女人的妹妹乐云。
乐云缓了一会儿才适应了明亮的灯光,她睁开眼睛打量着屋子,到处看到处瞧,眼睛都不够用了。嘴里又说:“姐姐,这里就是我们的落脚之处吗?”
红衣女人乐怡说:“对,你可满意?”
乐云点头,指着吊灯:“这个东西怎么会如此明亮?现在是晚上吗?怎么比白天的太阳还要亮?”
乐怡笑起来:“自然是晚上,不然姐姐怎么能放你出来!”
乐云看着屋子里的家具和摆设,还有这里脚下的地板,感叹道:“这里太好了,比我们以前的家中还要好,好像是传说中的神仙住的地方。”
乐怡的眼神黯淡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平静:“看来你是中意了。”
乐云点点头:“只要能容我们安身就好,千万不要像昨夜所去的那个地方,房子里有许多的孤魂野鬼,又凶又恶。”
她眉头微蹙,咬着嘴巴看着姐姐,还心有余悸。
乐怡安慰她:“怕什么?有姐姐在用不着怕那些恶鬼!”
昨夜招魂曲想起,她们知道阴差将去,疾走逃命。走了很远,到了一个山脚下,哪里有一排废弃的烂尾楼,便在那里栖身了。
烂尾楼远离人群,许多凶狠的恶鬼住在那里,见她们进去还想要欺负她们,结果被红衣女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全部赶跑了。
只不过乐云还是胆小,被吓的不轻。
她们担心阴差会知晓她们在森林里做的那些事情,所以要找地方隐藏,也知道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世的道理,所以来到了城市里人群中。这红衣女人又不是一般鬼魂,她怎么会留在乡野呢!何况,那一件事也让她耿耿于怀,不能释怀。
只是她们在森林里几百年,从不曾离开过,如今出来了才知道这世上已经跟以前截然不同。她对所有的东西都一无所知,而且自己这副穿戴也惹人注意,白天的时候已经很多人在看她了。幸亏她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所以才不至于有危险。
打着伞在雨中漫步,想要了解如今的人间,正在想以后要怎么办,不料就碰上了这个色迷心窍的男人。本不想理会陌生人的,可他既然撞上来那也没有不收之理。
……
雨在半夜停止,大雨小雨都没有了,只有屋檐下和树叶上水滴滴落的声音。乌云散尽,到了第二天一早太阳就出来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场雨过后天气就转凉了,房子里的温度降了很多,普通人都要套上厚衣服来御寒了。
东方初升的红日把万道金光撒向大地,将睡着的生灵都唤醒过来。
不过此时的光太温柔了,还不能驱走寒意,站在阳光下才能感受到舒服的暖意。
湛蓝高阔的天空万里无云,安静地没有一点儿风。沉寂了一天的鸟儿在干净的天空下自由的飞翔,树林里也是充满了鸟的鸣叫声。有巢一大早就出去放风了,不知道是在天上还是在树林中。
树林里弥漫着白色雾气,这是自然升起的雾气,缥缈清透,在阳光的映照下折射出斑斓的色彩。就好像是童话里的迷雾森林一样,好看的令人陶醉。
空气湿润,幽居的花草树木上也都是水渍,挂着晶莹的露珠摇摇欲坠。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叫之往日更加的干净娇嫩,草坪上的绿草更加嫩绿,草尖上都顶着一小小的水珠。院子里的青石板也是潮湿,但是被雨水冲洗的非常干净。
苏格儿裹着昨天那件羽绒服从屋子里走出来,下身穿着灰色的运动裤和白色运动鞋。她是不敢再穿拖鞋了,太冷,宜言给的药也太难吃了。
她才刚睡醒,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脸没洗牙没刷,头发也还乱糟糟地没有梳理。开门走出来就感受了冰冷的凉意,缩着脖子“嘶哈”了一声,又呼出一口气,看见了白色的雾气。果然是够冷了。
冰凉的空气让人缩头缩脑,但是却比温暖的空气更加的干净透彻,丝丝清凉的空气沁润人体,让人的皮肤细胞也更加饱满,所以寒冷时节人的皮肤要比夏天好。
宜言站在院子西面太阳照射到的地方。他面冲太阳,身体直立双手合十,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呼吸吐纳。
晴天的早上他都要吐纳气息,这是他的修炼,就好像鬼望月吸纳月光精华一样。
他已经吸收了两百年的月光阴气,如今有了仙玉的身体,所以要借用清晨温煦的阳光把魂魄里阴气转化成阳气,天长地久他就可以脱离阴魂的阴气,就再也不是个鬼了。
苏格儿不打扰他,伸伸腿拉拉胳膊,活动身体,然后走到外面去。
下了这一天的雨,池塘里的水位也高了,再搞个十几公分就跟岸齐平了。鸳鸯和天鹅玩闹着一扇翅膀把水都能见到岸上去。
苏格儿这会儿没心情喂它们,任由他们伸着脖子叫了几声也不理会,绕着前面的空地慢跑起来。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春天已经走了,就不能再辜负这个清爽的早上,也不能辜负这大片森林制造的新鲜空气——虽然经常性的辜负。
蔓草在厨房里看着锅里熬的小米粥。她坐在矮凳子上,地上放着一大早从院子里采来的花,用剪刀精心地修剪好了插到花瓶里。
狭长的眼睛里是单纯的笑意,觉得人类的生活真美好。
一个安静的早上,美丽祥和,充满朝气。
没一会儿宜言的修炼结束,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抖了抖衣领,嘴角往上一挑,露出一个邪魅的笑,跟刚才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双手插着口袋,好像个纨绔子弟一样走出大门去,看见苏格儿迈着小碎步正在空地上绕着圈小跑。
站在门口,脚朝后蹬在墙上说着风凉话:“有什么用啊,不能长高也不能变的聪明。”
正在嬉戏地鸳鸯和天鹅听见声音,都把脖子伸了过来,没看见他手上有东西,发了一会儿呆就各自玩儿去了。
苏格儿跑过来,脸上微微有些发红,白里透红的肌肤很有光泽,粉嫩粉嫩的,像开在春天里的桃花。
她觉得有点儿热,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开,露出里面灰色的运动服。喘了两口气,板着脸说:“不运动的时候说我懒,跑两步又说坏话,真让人讨厌。好热呀。”
她把羽绒服往后退,挂在两个胳膊上,把肩膀和上半身露出来。
宜言目光一沉:“你这样离生病不远了。”
苏格儿听他又说生病的话觉得好笑。宜言忽然间好像变成了老人家一样,和自己奶奶还有妈妈一样大惊小怪的,也太奇怪了。自己虽然瘦,但是身体很好,从小到大都不怎么生病。再说了,她又不是豆腐,哪儿那么娇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