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跃然和苏格儿根据军子对监控中所见到情形的描述,对那几个人的身份做了猜测。女人和保镖的身份很显而易见,可那个气场强大的,所谓很稳的人就很不一般。
他们无法根据军子提供的这些信息知道那个人的身份,但梅花鹿既然能这么轻而易举的说出那个人身上的不同,他应该心里是有底的。
梅花鹿爱玩儿爱闹但还是做正事的,在逗弄过苏格儿之后说出了自己的推测。他怀疑那个人是个修习的人,因此气息才会跟平常人不同。但是正经的修行打坐有点儿小成的人,行动体态稳健的同时也会让人感到轻盈无拘束,可是军子感到那个人稳的有些过分,如山川一样给人震慑力,而且气场瘆的人浑身发毛,那很就可能练的不怎么正经了,应该是个旁门左道的。
据此类推,他们怀疑这个人很可能就是那个给梁公子请那个东西的人。
“如果这个人一直跟那个东西在一块儿,那事情可就不怎么好办啦。我们这里一动手脚,他肯能就发现了。”梅花鹿语气并不沉重的说。
苏格儿不以为然,凭那个人本领怎么高,可只要是人那在他面前也就是一粒小虾米,别说收拾一个小鬼头了,连那个人也别想逃。
“那道长你干脆就给他们来个斩草除根吧!”苏格儿说道。“既然是旁门左道,那就替天行道,把这种邪恶的人一并给消灭了。”
梅花鹿笑:“想替天行道的是你们,我可没答应过要替你们斩草除根。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阴阳相辅相成才有黑夜白天轮换。”
听他说完,苏格儿和梅跃然还有军子都已经是一头雾水了,除了前后两句中间的都没听懂,就知道他不愿意按苏格儿所说去除掉那个人,至于相来相去的那是什么意思就不知道了。几个人面面相觑,都对彼此摇头。本来就摸着黑说话,还弄这么多玄乎的话来说。
蔓草用爪子苏格儿的衣服,摇着尾巴朝苏格儿嗯嗯叫。她是修炼的狐狸,别人都没听懂她却是听懂了,想要告诉苏格儿这句话说是什么意思。
“不要着急,等会儿就放你下去了。”苏格儿摸着她的毛安抚她。
蔓草知道苏格儿担心自己开口讲话,平复下来继续趴着。梅花鹿见蔓草不能开口,故意来抓她的耳朵。蔓草不敢对他发怒,只好缩着脖子躲避。
苏格儿见他这么没正经的来欺负小狐狸,忙不着痕迹地躲开。
梅跃然不在意他逗弄狐狸的举动,问他:“师父,您刚才说的那是什么意思啊?”
它也不改口了,就把这师父这么叫起来了。
梅花鹿听了都有些无奈了,本来是逗弄他们一下,没想这个梅跃然这么能屈能伸,还真套起近乎来了。呵呵,他可千万别赖上自己。
知道他们真是不懂什么意思,所以他解释说道:“这是《道德经》中所说。意思是天下人都知道怎么样算是美,这样就有了丑。天下人都知道怎么样算是善,这样就有了不善。所以实有与虚无是相互滋生的,难与易是相辅相成的,长和短是因比较而显现出来的,高和下也是相互依靠而存在,单音与回声相互应和才会形成曲调,前后连接才形成顺序。”
车里的三个人还是听的云里雾里的,美丑、善恶、困难简单、长短、高低,这些都是相对的事物,但是不明白把这些相对的事物拿出来比较跟眼下的事情有什么关系。让他除掉那个人,他不想除掉就不除吗,还弄一大套的话来搪塞他们。
苏格儿不想浪费脑细胞跟他弄些弯弯绕,说道:“那个……道长啊,咱们这黑更半夜的是扫除邪恶来了,您要传道授业解惑是不是再改个时间啊?你就说眼下的事情该怎么办吧!那人在这里能不能行?要不行咱们就再想点儿办法把那人支开,你趁机下手。你可别小看我们,弄点儿小混乱我们还是没问题的。”
梅跃然和军子也跟着点头,表示能弄点小动静支开那人。
梅花鹿呵呵一笑:“哦,你们不让我斩草除根了?”
苏格儿说:“你要不想除草那就不除呗,我们也不能拿刀枪逼着你。”
梅花鹿说:“我是告诉你们,这世上因为有恶而知善,善恶原本就是共同存在的,到头也也自有结果。一切顺其自然,不用知道有恶的就怒火攻心喊打喊杀。”
苏格儿嗤鼻,梅跃然和军子挠头。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啊,这么消极,等把发现小恶不制止,等成了大恶还管得了吗?虽然他们也不承认自己是善人,但是看见弄邪门歪道的东西还是能击起正义心的。
“道长啊,随便你怎么说吧。即便是我不赞同你的话,但也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苏格儿懒洋洋的调侃他两句。
梅跃然怕他们又没完没了的打嘴官司,连忙说:“师父,那您说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要是今天晚上不行那咱们就回去,您想个办法然后咱们再来。”
“呵,让我白跑一趟啊,那可不行。现在几点了?”梅花鹿问。
梅跃然听他这话知道有门儿,心下一喜,自然而然的抬手腕看手表,黑乎乎什么也看不见,又转过身去拿手机。手机还没拿到手就听军子说:“十点零三分。”
梅花鹿想了片刻:“再等一个时辰,到时候就开始动手。”
其他人一听也抖擞了精神,他们就等着动手呢!既是兴奋事情可以解决,
苏格儿一改刚才的语气,殷勤地问道:“怎么动手啊道长?我们需要怎么做?”
梅跃然也附和说:“对对,该怎么做师父您吩咐,我们立马儿去办。”
梅花鹿不紧不慢地说:“半个时辰后就是子夜,阴气大盛,到时候我自然有办法知道里面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到时候我会下车,你们老老实实等在车里。等我回来后再做安排。”
一说等会儿阴气盛,梅跃然和军子这个两胆子不算小的大男人都头皮发麻,感觉凉飕飕的。但还是借着黑暗掩饰脸色,没事儿人似的答应。
苏格儿也心里发毛害怕,今天就是为着那种事情来得,越寻思越怕碰见那些不该看见的。不过有蔓草在还能给她壮点儿胆子,小狐狸也不是一般的狐狸,那些不长眼的可没有她厉害。
一切都这么商量定了。时间还早,梅花鹿泰然自若地坐在闭目养神——或者是修行。其他几个人继续窝在车里跟晚上捕猎的猫一样瞄着猎物。梁公子家的窗户一直亮着,肯定是在商量什么阴谋诡计。
蔓草趴在座位上,头枕着苏格儿的腿睡的呼呼的。可苏格儿在车里坐了一个多小时,坐的浑身都快僵住了,屁股还又酸又疼的,难受的要命。
爸爸妈妈接连打来了两个电话,他们都快急死了,疾言厉色地要她回家去,苏格儿也只好巧言令色的跟父母周旋,又把梅跃然叫出来给他说谎,好说歹说终于是把电话挂了。
苏格儿知道明天自己肯定没好日子过,准备接受全家人的批斗大会吧!
一个小时后梅花鹿按照事先说好的那样下车去查看情况,向着梁公子所在的那栋楼房走去,消失在带着淡淡雾气的昏黄路灯中。